瞧得朱尾角眉梢，带着一缕婉娈媚妩之，绝非童贞女所有。眉不由得一。

潘知寿几番试探都被挡了回去，索直接询问朱尾：“五小何时有了婚嫁之喜，属下在海库中十余年，怎的从未听闻过？错过观礼，实乃属下之失啊！”

潘知寿没料到朱尾竟是赞赏之意，一时有些语。只是他到底老辣，又：“话虽如此说，但是那勘主情古怪，矜傲得很。我们过去增补或者退还商货，在银钱折扣上，很是

潘知寿心知这本婚事铁定是泡了汤了，心中不免失望，只得打了神，：“五小果然是务实之人。那属下便不多废话了。照以往的规矩，海库与内库每年五月十八，也就是三日之后，议舰船营造及造价事宜。”

她后一句声音低落了些，似是怅惘，潘知寿骤闻“孀居”二字，躯一震。他官商两界中历练多年，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本以为方才那句话说得甚是圆，哪知恰是了霉！

朱尾无聊地“哦”了一声，：“那便照惯例，议呗。”

他引领着朱尾一行四人馆，接风洗尘，寒暄一番之后，便上了午宴。

他怔愣着望着这个年轻的五小，才发现那乌压压的鬓边，居然杂着丝丝缕缕的华发。那发显然是刻意从旁梳了青丝过来遮掩的，却还是不能完全挡住，只是若不仔细去看，倒也不易发现罢了。也不知这朱五小，究竟是历了何事，竟是红颜白发——约摸着是和她那早亡的夫君有关了。

朱尾所带的三名随从，俱是酒席之间的达人，长袖善舞，圆练达，为朱尾挡去许多无妄之酒。

潘知寿正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却闻朱尾低笑：“朱尾此番前来，不过代替三哥办事，并不豫在中土久留。潘舵主但论公事罢。”

朱尾琉璃杯在秀白指尖转了两转，淡的双仍是未沾酒。礼貌笑：“数年之前便成了婚，只是如今……孀居罢了。”

潘知寿：“若是照惯例，内库由堂主刘戏蟾面来与三公议事，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咱们海库和内库，都换了人了。”

潘知寿摇摇：“五小有所不知，这勘主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内库中是了名的。内库矿脉、军火、船务、运输四大分库，十三分堂，没有哪个不曾在他手里吃过亏。这勘主为人苛酷，不近人情，从来只勘账务，不见外人——五小也是晓得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老勘主不大事，下有些错失，上下打打、糊糊也就过去了，如今勘主审验严苛，连他人脸都见不到，如何打？这几年内库里的人，银钱往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怕落了实。”

朱尾笑：“云中君中韬略，谋远虑，早先设立内库时便将库务、财务两相分立，正是为了约束主事者权力。勘主掌磨勘审验之权，自然需要铁面无私。否则要这个勘主何用？”

朱尾：“我来和我三哥来，有区别么？”

潘知寿轻咳了一声，：“五小已海库七年，功绩斐然，自然不逊三公。属下担心的，只是内库那边的人。这回据说堂主刘戏蟾临时远赴西南查勘矿务，让勘主面来谈。”

朱尾盯了潘知寿一：“勘主就勘主，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