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岁的样子,锦衣绸缎的,他穿得很是繁琐华贵,一看便觉得是一丝不苟之人,虽是少年,却很有信服力,给人安心的感觉。
至少雪融就是这样的感觉,少年提及是帮他父母找的自己,问也不问便要跟着人家走了。
雪融的腿被擦伤了总也走不快,少年察觉了,坚持要背着他走,因之前摔了几次,他的一张小脸扑了灰又沾了泥,都黑乎乎的,之后流了几滴泪倒跟只小花猫似的,衣裳也弄破了口子裹了灰,他这时才感到难为情了,说怕弄脏了小哥哥的衣袍。
许是家中弟弟妹妹多又或是性情所致,少年很会哄小孩,三言两语便哄得雪融忘了顾忌,兜着猫崽趴在少年背上还不忘奶里奶气的问“哥哥,我们这是在妖怪住的野地里嘛?那我们要快点走了,天黑了妖怪会来吃人的,娘亲说妖怪最喜欢吃小孩子的肉了,因为小孩子身上的肉最是鲜嫩。”
“不怕,妖怪打不过哥哥的。”
“啊?好厉害呀!有哥哥在,那融融和咕噜也不怕了!”
少年知道‘融融’是小孩的名字,但却不知咕噜是谁。于是便问:“这个咕噜是融融的朋友吗?”
“是呀,是呀!咕噜是融融的好朋友!”
小孩又奶又清脆的声音欢快的在耳边响起,他还特意用小肚子顶了顶被挤在衣兜里的猫崽子以做暗示。
少年很快便明白了小孩的意思,道:“为什么叫它咕噜啊?”带着用来哄小孩惯常用的甜蜜语调。
“因为它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嘛!”
少年似乎是怕他害怕,时不时的引他说些话,小小只的孩子也很捧场的回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重叠的背影映在阳光下。
回去之后自然是被月棠一顿好骂,雪融乖乖的站着听训,也不敢再问那个背了自己回家的哥哥是谁。
不久月棠却突如其来的病倒了,沈荣成带来了说动了沈家人带他们母子进门的好消息,月棠却不见有多高兴,敷衍着送走了匆匆而来的沈荣成,沈荣成不大高兴,但到底瞧她是个病人,便没有计较。
沈荣成走后月棠唤了雪融来,用难得的温柔的语气事无巨细的交代雪融到了沈家该如何,即便学不会讨巧也不要招惹是非,大抵这是雪融有记忆来总是对自己疾言厉色的母亲唯一一次这么柔和的对自己,他对这话记忆深刻。
这也是他们母子之间最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