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说:“在你睡觉的时候。”
常羚把手机拿起来:“现在几点了?”就在他问的时候,屏幕亮了,正中央挂着四个阿拉伯数字,上写“17:54”,他跑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拉开,果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震惊地转头询问安傲:“我在家里睡了一整天?”
安傲想了想,答道:“从中午睡到晚上,应该不算‘一整天’吧?”
“谁跟你抠字眼了?”常羚挠挠头,“我昨天睡得挺早的……怎么又睡了一下午?”他嫌自己睡觉的时间太长了,这才是令他郁闷的关键。安傲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郁闷的,他敲敲桌子提醒常羚,与其去想已经过去的事,不如先看看眼下。眼下,他身为高三生,还有好几张卷子要写呢。
虽说是放长假,但这个假期并不会过得太轻松。
常羚懊丧地坐回桌前,趴下来继续写卷子,可他还是懊恼,他莫名其妙地浪费了一下午!
“我以前哪有这么困啊……”他烦躁地自言自语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傲的目光停留在常羚的后脑勺上,他突然低下头拿出手机,打开了搜索APP。
一个人专心写作业,另一个人专心上网查找讯息,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笔与纸张接触摩擦的沙沙声。台灯的光落在卷面,黑色水性笔在卷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背后,暖暖的床头灯提供了另一个光源,打在安傲背上,让影子向前扑,盖住了伏案写作的常羚,就像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在拥抱这个人,无声无息,相依相偎。
人能陪伴多久,安傲并不清楚,每一个人在这条路上的耐力都不一致,他无法将旁人的经验套在自己头上,他有自知之明,他与常羚的关系起始于一段变态的缘分,这种诡异的开端,很少有人能拥有。可是,他也有一份不甘心,即便这个人是他抢来的,他也希望将他永远强留在身边。这好勉强,简直是自私的行径,然而安傲并不认为他该为此去做对的事。对的事是听之任之,是顺应自然,是放手。放手?不可能。他会一错到底,且甘之如饴。
“……”常羚敏感地回头,将脑袋向后转了半圈,配合倾斜的肩膀,以免将脖子拗断。
他怀疑有人在盯着他,一扭头发现不是错觉,安傲就像要将他钉穿一样凝视着他。
常羚狐疑地打量他两眼,问:“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是你先看我的。”
“明明是你先!”常羚笃定地说,“你现在不就盯着我?”
“你没看我,怎么会发现我在看你呢?”安傲振振有词,且拒不承认。
常羚发现自己居然辩不过这个小学弟,更郁闷了。
这时安傲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常羚一看到安傲动,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后来才发现安傲不是朝他走来而是往外走要出去。
虽然这跟他无关,但常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帮你再弄点零食。”安傲笑着说,“光吃那点东西,你根本吃不饱吧?”
常羚觉得安傲说得一点都不错,即便他不乐意承认。
“……嗯。”他觉得老是故意跟安傲对着干好像也没什么意思,索性说了实话,“我还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