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胤禛。你站近一些，让我仔细瞧瞧。自打病了之后，我这睛是越来越不好了。”皇贵妃向四阿哥招招手。

他在承受到的是死一般的压抑和皇贵母妃对德妃娘娘的厌恶。

殿内一片昏黄，蜡烛的光亮影影绰绰，让人发麻。空气中弥漫着一重的药味，四阿哥闻不来这到底是什么药，只知这药应该比他小时候被皇贵母妃哄下喝的药要苦得多。

久了。以前他最在这郁郁葱葱的树影下看书，皇贵母妃也在一边陪着他，理中的公务。两人相视而笑，便是温馨。皇贵母妃会温柔地叫他停下来歇一歇，给他准备好喜的茶。

“皇贵母妃……我……”

四阿哥愣了一会儿，这不是他之前想象的场面。他以为，皇贵母妃就算不会严厉斥责他，也会冷冰冰地不理他。

听说这是娘娘那年和万岁爷一起亲手的树，如今娘娘病重，万岁爷却还在外陪着太后娘娘住在畅园里，好不逍遥快活，大概是这树也在替娘娘不值吧。

而这一切温的记忆早已恍若隔世。

那引路的小太监连忙解释：“阿哥爷，没有的事。这树不过是依照着节气开始变黄罢了。只不过今年不知怎么的，这树黄叶的时间早了些。总已经叫人来看过了，只说是这树年纪大了，偶尔黄叶早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本想叫人换了的，只是娘娘不肯，所以这树就这样放着了。”

“你们几个小阿哥在畅园里玩些什么，可有什么趣事说来给我听听？”佟氏笑，“我这半年都躺在榻上，日日喝着苦药，日过得实在是无趣得很。”

这些年，除了年节要遵守的请安规矩，他已经许久没有承了。皇贵母妃似乎也默许了这件事，从不呼唤他。其实每次看到小五去翊坤，他心底总是一阵阵的羡慕，他也希望会有嬷嬷请他去用顿晚膳，不那个嬷嬷是来自承还是永和。

只是这毕竟寂寞，当年向她许下诺言的万岁爷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有个孩也好的。当年她是多傻才会相信万岁爷的承诺啊，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也不知这承诺万岁爷对多少女人说过。

“走吧，咱们去吧。”四阿哥抬起脚步缓缓地向殿内走去。

他想不起来了，突然有一段时间，应该是六弟生后吧。

他夹在养母和生母之间不得脱，他被压得不过气来，所以一到了可以去尚书房的年纪，就飞也似得搬到了阿哥所。他不敢回，也不能回。

他有多久没有回到承了？

“怎么了？”佟氏伸手摸了摸四阿哥的，“四阿哥小时候不是喊我

四阿哥指着那棵几近枯萎的树：“这叶怎么黄了？可是你们照顾得不经心？”

四阿哥走殿内。

当年她福薄，没有自己的孩。所以当万岁爷建议她抱养乌雅氏的阿哥时，她同意了。她生贵，是领侍卫内大臣、承恩公、国舅佟国维的女儿，世祖孝康章皇后的亲侄女，并不需要孩来固。

“儿臣胤禛给皇贵母妃请安，愿母妃圣早日安康。”

她看着前的这个孩，一下就长得这么了，当年襁褓里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好像一眨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