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一言不发，一双睛直勾勾地望着床帐，整个人显现一木雕泥塑般的呆滞。

沈明玉像是看得迷，过了许久，才梦呓似的轻轻地说：“腾云驾雾，好威风啊...”

元宝捧着绣龙走到床前，沈明玉放下双手，用孩痴望着糖果般的神死盯着看了半天，萧云龙又：“你若喜，我让人剪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他忙抬起，只见沈明玉惨白着脸，呆呆睁着睛，似乎是在看他。萧云龙心里方才一喜，又发觉沈明玉的目光直直穿过他，茫茫然落在远，萧云龙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柔声：“明玉，你在看什么？要不要喝些？”

天晓，这段晦暗苦涩的情缘何时也能迎来黎明？

萧云龙心里一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沈明玉盯着床帐上用金线绣着的龙，神中一呆傻的痴态。

“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要了？”

“还有更好看的呢，”萧云龙让元宝放下另一侧床帐，“你看这五鸾凤，和那条龙正是双宿双飞的一对儿...”

他看着沈明玉缩成一团的背影，心脏一阵阵痛，吝啬沉的萧云龙终于能直面自己的情，可只怕已经太迟了。情是如此吊诡，他二人明明都情，却总是一个逃、一个追，将将错过，彼此折磨。

萧云龙帮沈明玉拢了拢被角，守着他无言地坐到了天明。

元宝手忙脚的拽下绣金床帐，沈明玉从指中看见那条龙离他越来越远，中一惘然的神，一直盯着他的萧云龙见状，赶向元宝招了招手，“明玉，你想要那条龙吗？”

沈明玉用双手捂住脸，疯狂地摇，着一般重复着大喊：“我不要看见它，它好脏！它好脏！它好脏！”

沈明玉用被裹自己，背对着萧云龙蜷缩在床上，闭着睛一字一字地说：“因为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我不要了。”

沈明玉的神极慢地挪移到鸾凤之上，工刺绣的凤凰披五彩羽，傲然翱翔在彩云之上，沈明玉蹙眉：“这鸟好难看，”他忽然看见凤凰上涸的血迹，瞳孔倏地缩，大声尖叫：“它好脏、它好脏！”

萧云龙动，试探着说：“你在看那条龙么？”

“元宝！快，除去床帐！”萧云龙的心都要被他喊碎了，他吻着沈明玉的发心，用手指安地梳理散银发，一叠声地说：“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不要怕，明玉，你不要怕。你不喜的事，我绝不会再你...”

萧云龙还陷在杂的念想中，忽听元宝大叫：“醒了，公睁了！”

骨髓，除非是死，否则绝不能摒除。

萧云龙大惊，赶伸手地抱住他，心酸地安抚：“它不脏，鸾凤是最的鸟，是百鸟之王。”

沈明玉痴痴地伸手去碰那条绣龙，指尖还没摸到床帐，猛地向后一缩，连声：“不要了，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