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之人，自有其多情之。”萧云龙淡淡地说，他关上窗，又坐到书案前。

陆离闻言大叫一声，几乎了起来，“你说的是沈明玉？！定远侯府的沈明玉！”他从怀里掏一把折扇，呼啦啦地扇起来，扇面上画着覆雪梅，落款写着两个字“飞鸾”，正是沈明玉的丹青妙笔，“你见着他了？在哪儿、什么时候、怎么不早告诉我？！”

萧云龙拈了拈窗的枝，垂眸：“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越是上位者，越要谨慎，否则登跌重，再没有翻的余地。你以为在至尊之位，就能为所为？其实那个位置，才是枷锁重重、不由己。”

“喂，回神！”陆离在萧云龙前挥了挥手，抱怨：“你怎么回事，莫不是天到了，你也神思懒倦、心浮动？”

“还能有谁？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萧云龙挑了挑眉，学着陆离飞扬脱的语气：“萧兄，若论人门第、家世基，非你莫属！若娶亲，定要他，才不枉此生啊！”

沈明玉心急如焚，父亲的亲朋故旧皆无计可施，昔日门若市的侯府冷

“你凭什么认为，我只会娶他一个？哪个帝王后只有一人，天真！”萧云龙看着天上的行云慢悠悠地说：“我喜他的才情样貌，但也仅止于此。所以我不会为他冒险，也不会独一人。前朝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后中人大都是重臣的女，若尽数废去你知不知会少多少助力？这些事，与权势有关，与情无关。”

沈明玉确实一直在等萧云龙，可是他并没有等很久，因为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定远侯得罪了东，被太的人陷害下狱。侯府中作一团，呼啦啦似大厦倾尽，树倒猢狲散。

“了不得！老铁树要开了！我还以为你是大业未成、何以家为的豪杰，从不把儿女私情萦绕心上呢！”陆离挤眉地说：“是谁家的公小，迷得你这样神魂颠倒？快快代！”

陆离喃喃：“帝王心术，还真是无情啊... ...”

“不会。”萧云龙答得斩钉截铁，“他在等我。”

“是是是，听了贤王一番论、在下受益良多。”陆离嬉笑着说，有些理他不是不懂，只不过他和萧云龙并非一人，即使懂得、也不能认同，但他也知他所承受的压力，萧云龙上背着先皇的期望、母妃的仇还有他们所有人的命，作为幕僚，陆离欣赏这样理智的主上，但作为朋友，又觉得他这样对人对己都太过苛求，“你就没想过，沈明玉会嫁给别人？”

“也许你说的对，只是，你这样未免太累了，每一件事，都要重重考较、顾虑太多。人生在世，行乐须及啊！”

“三、三六院？！”陆离叫：“你还真是贪心啊！”

萧云龙不以为意地一笑，望着窗外的光，幽幽地说：“本王也确实该娶王妃了...”

“我不会让他白等，等到大事成功，三六院中定有他一席之地。”

萧云龙但笑不语，他站起走到窗边，笑意未退、眉却又浮上一抹郁郁之，半晌后才叹息：“...我不该见他的。”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陆离了解这个老友，萧云龙事总要比别人多想几步，何况他们策划的是谋朝篡位这样危险的事，闱之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有万全地把握。

陆离奇：“你怎么知？”

萧云龙摇：“也许你说的对，大业未成、何以家为。”陆离刚要骂他冷情，只听萧云龙沉声又说：“再说了，若我贸然上门求娶，图这一夕愉，到时候图穷匕见，不仅护不住他，反而是害了他。”

萧云龙回向他一笑，“本来不知的，见过他之后，就知了。”有些事无需言明，眉梢角的情意早就了天机。

陆离看着他在光影中显得分外俊朗刻的眉目，不得不承认萧云龙确实有这样的魅力，人比人得死，他羡慕不来，只有叹气：“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原来是吃准了他。可怜玉公青少艾，不知要等你多久... ...”

在园里，第一朵荼蘼已悄悄结成了苞。

陆离是他的挚友也是幕僚，不用言明便已知萧云龙的顾虑，“太针对你，若此时与定远侯府联姻，必遭忌惮... ...可失此良，我都替你不值。难他不值得你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