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嬷嬷第一次得赵沉如此吩咐，知两个主肯定有大事要商量，立即朝绿云使个，两人一起坐到堂屋门，假装看雪，实则盯着走廊里任何可能靠近的人影。

赵沉解下斗篷递给她，“嬷嬷在这里看着，别让旁人靠近这边。”说完直接去了。

“一起躺吧。”赵沉没让她动，开始解外袍。如果不是上冷，他早就抱着她一起睡了，现在待了会儿上了些，脱完外袍他上掀开被

蒋嬷嬷轻声答：“还睡着，再过两刻钟才醒呢。”

雪簌簌地飘落，地上很快就蒙了一层白。

赵沉住她不让她动，顺势挤到她枕上，连人带被一起搂着，“刚回来不久，你怎么醒了？”

其实刚开始想娶她的时候，一是因为骑虎难下，当着她的面把话说了，就不能不娶。当时想的办法天衣无，全是为了对付她爹娘的，在她面前，不曾装过好人，娶回家了成了他的女人，还不得乖乖从了他？到时候说几句好话，她也就愿意跟他走了。只是他实在估了自己，她一哭他就狠不下心，她一笑他就想看更多，话怎么好听就怎么对她说，脸什么的，刚开始还会不好意思，可是一看到她笑，立即不在乎了。

对着睡熟的人，赵沉苦笑，曾经他想不通父亲为何对母亲如此执着，真遇到了，他才明白。

怎么跟她说？

正失神，阿桔睫颤了颤，赵沉心中一，她已经睁开了睛。见男人是真的回来了，阿桔忍不住笑，想要坐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有理由，她就是能让他变成另一个人。

阿桔埋在他怀里打个哈欠，这才转过脸给他看，她也看着他清俊的脸，笑了，“你呼气的时候，到我脸上，次数多了我就醒了。”说完从被窝里伸胳膊去摸他的手，有些凉，便：“我起来了，你来躺会儿吧，里面正好乎呢。”

收回手，赵沉靠在炕沿上，悄悄脱了靴，然后把被她摆在一旁的枕拎了过来，轻轻在阿桔边躺下。脚底有些凉，他小心翼翼探到被窝里，就在边上占了一地方，免得碰到她。姿势摆舒服了，赵沉默默地瞧着熟睡的妻，思绪渐远。

她安安静静睡着，俏脸红扑扑的，一只小手淘气地从被窝里伸了来，五指纤纤，指甲上的蔻丹早被她洗去，原本微粉的整洁指甲，底下弯月状的白招人喜。赵沉忍不住想握住这只小手，只是才要碰上，忽的又缩了回来，他手还凉着，冰醒她多不好。

阿桔还在睡着，蒋嬷嬷跟绿云守在外间。听到脚步声，蒋嬷嬷上就猜到是赵沉回来了，迅速下了榻，还没去赵沉已经走了来，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声，朝内室扬了扬下。

了会儿呆，抬脚朝自己的院走去，踏屋门时，雪已经大了。

但赵沉只是屋时无意朝那边瞥了一，转瞬目光就落在了开在炕大红棉被里的那朵兰上。

编了那么多谎话，这次再也没法编下去了。

与外间相比，内屋更温几分，上好的银霜炭无烟无味，圆凳上两盆寒兰一盆皎洁如雪一盆鹅黄明丽，一过去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