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复生便脱说了一句：“是茶。”

是双方地位上的差距，比如对方年仅二十三岁，却已经是将军，自己已经二十五岁，还只是个小兵，而是自己明明已经是这个年纪，在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面前却表现得如此慌张，若是在乡里，他还要叫自己一声“阿兄”，自己作为年长的人，本来应该是表现稳重的，结果却成一个钻鼠，这般慌张胆小，没有担当。

“小人份低微，瓦秧裁。”

林复生一听沐英的话，是要扣留自己的意思，他惊慌地抬起来，哀声：“沐将军，你说了会放我走的……”

“冯将军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家将军要你来什么？”

沐英翘起嘴角，微微地牙齿，笑：“你莫要心焦，在这里且住几天，我总要验一验你说的话，才决定你的去留。钟，千，带他到后面柴房去住。”

林复生给沐英关在房中，一直盘问了两刻多钟，简直一节课都过去了，那主审官这才觉得够了，和声细气地说：“林复生，你能这样就很好，你且先在这里住着，不要多疑，无人威吓于你，你放宽心，静静地想一想还有什么遗漏，想起了什么便来告知我。”

林复生一时间简直恨不得把埋起来，可能本来还没什么，自己这一下可是越描越黑，很有不打自招的味，现在不但何千大喇喇地看自己那里，甚至钟都有意无意地瞄自己下面。

林复生到了这时，再无可隐瞒，只得了。

“打探这边军力，什么时候去攻打十八寨。”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沐英见他的脸陡地又变得煞白，手上也抖得厉害，那茶都从杯里洒来，落在了上，好巧不巧正落在，幸好那已经不了，否则到了那里还真的有麻烦，也不知这人下面加会怎样反应。

“你可是从闵溪十八寨冯谷保将军那里来的？”

沐英见他又慌起来，便浅浅地一笑：“林复生，休要惊慌，你日常看到什么，便与我说什么就好。”

何千与钟走了来，答应一声，拉起林复生就往后院走去。

走房间之后，何千看着林复生的下，噗嗤一下就笑了来，林复生登时臊得满面通红，方才的茶洒落颇多，到现在也没有完全透，本来虽然有些漉漉的不舒服，但是在如今的境地倒也罢了，可是偏偏却洒在那么一个地方，这可让人家怎么想呢？

“是谁派你来这里的？”

这一下不但是何千，连钟都笑了起来，沉稳地说：“哪有人怀疑是别的？”

林复生听了这句问话，本能地便摇：“恩栽压，恩栽压……”

林复生本来“知耻近乎勇”，想要撑起气概的，然而沐英下一句话登时让他膛中一壮气又“嘶”地一下熄灭了。

片刻之后他才发觉自己这句回答简直是活生生的肇祸，纵然再怎样份低微，不清楚级军情，最起码隶属于哪支队伍还是知的，审问犯人最恨的一是顽抗，一是扯谎，二者排名不分先后，这沐将军虽然到现在都不曾对自己凶戒戒，但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会好好地说来，谁知自己要么是不开，一开便是这样不过脑的胡说，若是沐将军将自己看作是白贼，见这样的不成便来的，变了脸将自己吊打，那可是该怎样的可怕？

林复生给他一问，便如同甘蔗一般给人慢慢地榨，最后只剩了渣渣，这沐英虽然说起话来好声气，问人供却是一步随一步，一将绳勒死死，让人挣扎不得，林复生只觉得自己仿佛给人倒在地上，一个碌碡在自己上反反复复碾来碾去，将自己全的都碾压了来，最后只剩了一个人儿，如同风的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