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狐说：“《洛图》，如何？”

云羞低，展笑靥来。谢远狐搂着她的肩，问她：“如何？姑娘还满意谢某的奇巧技吗？”

云说：“不满意。”

谢远狐说：“可惜，我不会弹琴。”谢远狐一凝，说：“可允我以一奇巧技，来换姑娘这首曲？”

谢远狐沉下声，音变得魅惑：“若不愿弹琴，咱们直正题，如何？”

云一声轻哼：“不弹。”

谢远狐回到屋里，取了云的妆盒，摆在画旁。他对云说：“坐我边来。”

云挪了过去。谢远狐打开云的妆盒，取了一盒胭脂，倒一在碟里，又拿一支细尖的画笔取了胭。接着，谢远狐捧着云的脸，笔尖在她左边角底下。云屏住呼，生怕鼻尖气太急，惊了谢远狐的笔尖。她抬看向谢远狐，谢远狐全神端详着她的脸，使桃更添魅惑。他上的药香和木香还是这样迷人，使人心神恍惚。

谢远狐说：“先让我抱你回房。”

谢远狐说：“稍坐。”

云说：“这曲该是你弹来我听，我才不弹呢。”

云有些羞了，却不敢低。冰凉的笔尖在她下描画，云大略觉是个型，却不知他画成什么样。终于，谢远狐顿了笔，云方舒一气，谢远狐又取了白的脂粉。这回不过在她角了几下，便搁了笔。

谢远狐笑着，吻贴在云的上。云不禁躲开他，羞地甜笑，笑时眉弯弯，使角的梅都艳了三分。谢远狐说：“难怪姑娘不满意谢某的奇巧技。姑娘情一笑，却不是这梅妆了你，而是你令梅有了一缕香魂。倒显得谢某献丑了。”

云瞋他。谢远狐却笑看着她。云服下，说：“罢，我依你。”

云迫不及待地从妆盒里拿镜，对镜一照，只见云下多一朵五的白红梅，霎时便为云增添了三分妖娆姿容。

云羞低笑：“你又想什么？”

云莞尔一笑，靠在他肩上，脸贴在他膛前，接着嗔他：“惯会捡好听的说。”

谢远狐便伴着琴音，取作画。他似乎在听琴，又似乎没听，只专注地看着前的画纸。云脆也不理他，专心弹琴，《凤求凰》完了，就弹《潇湘云》。画舫随江飘远了，云漫不经心地，一边弹琴，一边观景，两岸时而有秀山川，时而有梅林苞，时而又见三两渔夫，坐在江边垂钓。云心境渐渐宁和，《潇湘云》终了，便弹奏《山》。

一曲终了，云停了琴音，发觉谢远狐正望着她，似乎了迷。云有些窘迫，轻咳了两声，谢远狐眯着，声音很轻，怕声音大了，扰了这方宁静：“此间山，佐你琴声，真乃天人合一。最妙的是，我还为你作了画。真是老天怜我。”

琴音淙淙，清越妙，云渐渐琴音之中，手指虽然上下翻飞，她不觉自己在弹琴，只觉自己在赏景。

云又羞恼了，谢远狐双手分托在云的肩背和膝弯，将她横抱而起。云脸更红，伏在他怀里，小声说：“先把东西收拾了。”

“你！”

云脸都臊红了：“别说这话，你不羞，我还羞呢。”

云坐回琴台边，指尖先在琴上一扫试音，接着弹拨清越琴音，仿如雄凤扶摇九天，在朗月中旋舞，求偶之啼清越缱绻，令人动情；又如雌凰栖于梧桐枝上，姿仪端静，时而漫不经心喙整羽，时而噰噰两声，意味却幽微不明，像是应了雄凤，又像没应。

谢远狐额抵着云的额，在云边低声说：“我不光会捡好听地说，我还会捡最好的女人娘。”

谢远狐：“《凤求凰》”

云：“惜我没有荣曜秋，华茂松之容。”

谢远狐笑：“姑娘门待客，好大的气。”

云听了，挪到谢远狐边，看他的画。他画了一名山间琴弦的女，女神情宁和贞静，下五梅，衣袂当风飘飞，恍然似神妃仙姬。这不过是草图，谢远狐只起了底，唯把云好好地勾画了。

云狡黠一笑，问他：“那官人想听什么呀？”

云低眉，颇为羞赧，她问：“这画预备叫什么？”

已把画纸铺开，备好了笔墨碟。云沏了一杯绿杨，放在谢远狐座边。谢远狐说：“儿，为我弹一曲助兴，好吗？”

谢远狐握着云的手，轻声说：“人之，在情才情，不在一一骨。”

谢远狐问她：“真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