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贼的手太好了些。

他的面容始终巧妙地掩藏在模糊的暗影里，可惊讶之意哪怕看不清他的脸也十分分明。

初还有些衣袂声，然渐渐地，连那细碎的声音也没了，四下不知何时完全安静起来。

她飘在自己后，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却清楚地觉察到对面的动静：

她应该害怕的。然而因为神魂分离的缘故醒不过来，分的一神识只缩在一旁，冷看着。

但是她需要醒了，因为家里遭贼了。

她来说这贼实在有些奇怪。

然后她就听那黑影：“罢了，既然不放心，那你便亲自带过去吧。”

……

他像是为了确认那般，又伏低了些。明明没有动手，可那打量的意味却再明显没有。

那人先是凑近阿兰躺过的那，将枕一个个拿起拍过，最后连褥也掀了。然后这一掀之下，果然似找到了什么，形明显顿住了。

不止从何时起变得大的黑影顿了顿，停了明显的片刻后笑：“你倒是殷勤……还亲自来看上一。”嗓音依旧柔和，却多了几分沙哑黏腻，就好似中了般。

就在她神识即将完全陷昏昏沉沉的黑暗前，突然听得一声沙哑的低唤。

奉茶说不了话，他似也未觉，像招待客人那般自顾自情接话：“姑娘可是一人看戏寂寞，想念朋友？”

于是那彩衣又朝他拜了拜，掀开纱幔，一张油彩重到稽僵的老脸。

不对，方才应该还有其他人，如何就剩他们两人了？

奉茶想，他们走了多久了？有没有一炷香了？为何还没到地方？

前一，却见前方纱幔边缘透一薄光来，角落的影中不知何时多了半个佝偻的形，提着红纸灯笼，因彩衣鲜艳，透着纱幔亦隐约可见。

廊中的光线逐渐黯淡下来，原本悬着明珠的宝灯不知何时成了摇曳的烛火，面前的形也被捉摸不定的光扯得混沌一片，行在前面，便好似一团逐渐失去形状的重墨痕，每行一步便散一圈，一一地胀大着，侵吞着周围的光线，轻飘飘地朝她笼来，直到……

他手指稍稍分开了些，明珠的光自他指中落下，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瞧见她倏然瞪大的，像是得到回应般笑了笑，接着宽她：“娘娘最是敬重仙师，也请了他们。会来的，都会来的。”

“娘娘。”

他们前后走着，穿过重重轻纱，半分说话的意思也无。

她终于觉十分不对来，心下发，可脚下却不受控制，想要运那清心的法决凝神聚气，然脑胀间，竟是念都难转了，整个人竟似白日被魇住了一般。

“小茶姑娘，”他作了个揖，“‘大台’的戏五折俱全，平日瞧不到这般好的，还请小茶姑娘上座。”

那班朝他拜了拜：“小老儿不敢。”

他说着还陪了个笑，黯淡的灯火下，双颊沟壑扭曲，好似一张枯皴裂的面。

洛原本波澜不惊的神识亦像是受到了一般，明显张起来。

只是还没等她盯个丑寅卯来，前面的形似有觉察，突然便转了过来，目光直直刺来。

洛想醒过来。

像是鬼魂一样在屋中到飘，半分声音也没有。从来开始，便翻箱倒柜，橱柜什么的自不用说，连梁也上去了。但他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终还是瞄到了她在的塌上。

视线不冷，只有些太过锋锐。从她的

事实上从睡开始，她就觉些不对来，然而控制不了。她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凭着一警醒留着神识，半睡半醒间像是在旁观一幕戏那般，瞧着自己趴在小几上沉沉睡着。

他大约是想确定下她确实睡着了，放下手中的活，就像猫一样地伏过来，影轻巧地罩在她单薄的形上。

寻常窃贼人家中，确实会熄了烛火。可哪有这般像他一般还揣着个鹅大的夜明珠——一瞧就是蜃楼那边来的好东西。她前阵给师门清库房造册，很是长了番见识，知这东西有价无市，如她师父这般也只得一颗。

等等，刚才跟着她一起来的人是？

在看清她脸的瞬间，对方明显顿了顿，然后“咦”了一声。

她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心却升起了一丝希望。

不过她显然多虑了。那人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趴着昏睡的“她”上面，微妙地同这个窥视的她错开了。

她瞬时缩，错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