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间，听她嗔：“青先生，你到底想好没有呀？”

他说：“自玉瑶去后，我与俊儿居此地。天玄或觉亏欠，上好的灵石矿木、烟炭香火却是从未断过。久而久之，却是有些太多了。”

青言心隐有郁气，忍不住又想，若是同心之契有用就好了，那样她对他的心意便一望而知。

说罢她抬手将挽髻的桃簪了。乌黑的发一样披散下来，衬得她面雪白，段玲珑，便如等他拆开的礼、予他的奖励。

他慢慢闭上了。沉默片刻，方才缓缓睁开，望向了一直等待着的少女。

说着她微微仰脸，竖起指，在他结之虚虚一又往下轻划，眸光闪闪，同熔了糖一般。

他这才稍稍回神，下意识问：“什么都可以吗？”

他确实想伸手去，又有些不敢，唯恐她真的不过是应他心中所盼梦。

“前辈，”她终于抬起来，杏眸盈盈，笑意狡黠，“你说——这都是为什么啊？”

她又落到了他的面前，被拦在他与架之间。她细细的呼落在他的耳边，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确信自己在很多个梦里都曾嗅到过这样的味，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洛瞧见了，心尖像是被挠了下，得厉害。

那日她还调过说结契只为救他，愿意随时解除。他自然不愿，只说解契不易，需等她师父回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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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当然不是。我说了——我只要最好的。”

明明是他邀请少女一同来库房挑选谢礼，可她却成了整间屋中唯一的宝。

“还有，前辈个，这些宝摆放的位置只有下四层，这般位置对小公来说也有些了，对我却是正好。”

她这厢垂首不语，青言亦是心下忐忑。

他想另寻机会同她明心见意。然何时才有那样的机会呢？

洛闻言望来，目中隐讶意。

神间，混不觉自己盯着对方许久，直盯得他又转开去，睫轻颤。

……

她依旧垂着，声音和，像是落在垫上的猫爪，青言看不见她表情，不明意味，只能接：“说好的是三样‘回礼’——若是不算，自然不在此限。”

而她手可及。

他又：“我不擅雕琢，亦不通炼之，你若喜，不妨多取……不算回礼亦可。”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少女开：“前辈，我可否问问，什么叫‘不算’亦可呀？”

可这契约需得情投意合。上回藏经阁撞见后，她显然是惊吓得厉害，虽在他追问之下，说了“喜”，可这些时日看来，同他想要的有些不同——

青言不语，见她神闪躲，心她应当是真的喜。

她“喔”了一声：“其实我有些好奇，前辈为何这般慷慨？我听闻……前辈不喜亲近人类，向来只有各峰给前辈送礼之事，却不曾听过有谁收过前辈的‘回礼’。”

只一，便看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见青言还不动作，她又轻声：“若先生能成全我，我也不是不知恩之人——”

洛难得听他说这许多话，一时怔愣，只觉他的声音亦是同雪上月光一般，听得她耳朵尖有些发。

她勾勾指，示意他弯腰，凑近他耳边悄声：“我想要这里最最上等之——最净，最漂亮，最最好看——青先生，你觉得可好？”

平日她甚少主动亲近他，他不想吓到她。

青言心重重一。

像是为了验证他所想所盼一般，她伸了手指，重新勾上他的指尖，嗔：“既然前辈答不上来，那便罚你来帮我来选可好？”

作回礼。”

很长一段时间，青言都没有说话，只因此情此景实在太像梦境。

“这些摆来的什说是给前辈自用的，瞧着给人类修士也十分合适——”

他瞧见她翘起的角，只觉咙发，再开时，清的嗓音亦染上了哑意。

他问她：“你想要什么？”

方才他站在一旁想了这许久，看她只盯着那架，几次犹豫，既想劝她多取些，还想劝她看看旁些更“有用”之。可他到底不善言辞，思索半天也只能想到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