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语得耳中，竟使她生轻微的目眩之。然这般奇怪的受不过一瞬，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原本心躁不安亦被尽数抚平。

静默片刻，她脑胡转了一通，终于回过些味来：这朋友……大约是不成的。

“哪怕我觊觎后山禁地、想要将天玄的搅浑？”

他复又抬起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着她。

他说：“倒是那个天命之人……近日她或还会来寻你，你……最好莫要与她再见面了。她同你此行的目的本就有所冲突，从前让你与她接，不过是想要借运而已。如今你已从她上借得运势，得神兽，后山，可及时而退了，再与她多下去并无益……”

洛惊异，不明他为何如此自信。

——只是朋友而已，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说：“待你这几日寻得后山禁制阵所在，我便可恢复许多，如此便能更好护你，告诉你更多，免你担惊受怕。”

洛不语，他又：“其实这后山之事，你无需如此害怕。你借那天命之人运势，得神兽青睐，而那神兽又最是重情——青言既已认定你，你便无需惧他害你。若你有难，他自会护着你。”

“对，”他肯定，“莫说是天玄，哪怕此界崩毁，他亦不会害你，只会护你。”

等了两息，对面终于叹了气。

他不语，只继续轻抚她的后背。

公微微一笑：“你总不肯亲近他，其实大可不必。若你还不放心，便记住我此刻说的……

“——这天玄神兽本是必死的命数，你救得他一命，他便是你的了。”

她隐约觉察到，有什么已横亘在两人之间。她说不什么“无论如何都要与她好”的话。

许久，洛几乎昏昏睡，忽又听他沉着开了。

更不说这鬼东西还想让她取分魂剑，说是只借剑一用，谁知后面又会如何？万一不

她终于安安静静地窝回到他的怀中，乖顺无比。

洛下意识便想反驳。然她到底是开了灵窍，这一刹那，有些话尚未的，便得了灵觉——

公轻笑：“莫非你还想和她心的朋友？真不怕吃苦？”

这一问莫名扎心，她生恼意来：“是谁让我吃苦啊——又是要剑，又是要摸镜，如今还要去那什么后山闯那什么禁地，我到现在为你受了多少的苦？”

他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轻抚她的手亦稍稍顿住。

“——因果有偿，他害不得你。”

凤鸣儿上的镜显然与天玄隐秘有涉。不仅这鬼想方设法让她去查，连她那师兄也曾提及。虽然这鬼没说让她上手偷，但光是这利用她的信任拿到手中瞧一瞧，便已经是很不好了，哪里是诚心朋友的样？

“我只是怕你日后难受。”他声音温和，循循善诱，“她是得了天命之人，气运极盛，你若只是利用她、同她沾些关系讨上些好，自是大有益。可要真是动了心的念，走得太近了，反倒可能被夺了运去。那气运之事又是如何好说的？我不过是怕你后悔。”

她抱怨完就略心虚，尤其是“受苦”之说，唉……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到底有没有那么“苦”，也只有自己知了。

不可说。亦说不。

“她得她的天好了，与我有何相关？我为什么要后悔？”她哼哼两声，埋回他的怀里。

“总之我和谁朋友，和谁好好说话，你不着。”她赌气说。

“——情缘既定，他只会护你。”

不明所以，只知不能。

他最后三句说得极缓极柔，几乎是一字一顿。

洛正被他摸得舒服，忽然断了，不由迷糊：“我和她其实也没多熟啊？为何此番回来，你总是一副怕我同她关系很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