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好似听到自己“嗯”了一声，又好似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立即答她，只将剩下的那碧浆依次凝了，一一送予她，瞧着她慢慢吃下去。

若照她早前的脾气，耍个懒也就过了，可今日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放弃。

神魂归位的瞬间，洛呼声：“成了！啊——”

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正想谢，就见闻朝伸手朝她面前递了递。

她兴奋之下心神松懈，灵还来不及玉盏，立刻就有消散之相。

无论如何，他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垂眸将那灵送中，神情难辨。

闻朝：“方才那海阁之阵亦取了这些制备过的瓜果中的灵力——只是这天生之中的灵力总归芜杂，便同我等灵脉中所蕴一般，要这般凝聚成形颇费功夫。”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瞧了又瞧，还伸手轻轻碰了碰，只觉之绵。

只是洛也觉自己心浮气躁，再这样下去恐宴散了也不到。

洛没想到，这法乍看同那神识探控相似，可要这般探碧浆之中，再将那灵同自的灵气一般聚拢起来，却着实不易。

她脑中晃过了白微所授的那神魂两分的法，直觉此法再合适不过。当下也不再犹豫，直了那超脱之境，神识探碧浆中最郁之，想象如自己提炼膏脂时那般，再其中轻轻一搅一提。

模样同方才呈现上来的碧很不相同，但是与月澜珊用的那份却又相似。

只是说着容易，真起来却颇费功夫。

闻朝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她这才恍然惊觉两人实在凑得有些近了，虽还未完全挨上，可垂眸就见衣袖叠，别有一番缠绵之态。

闻朝没有立即动作，洛却是已经全然为那珠引，喃喃：“这是如何到的？当真好看……”

“若是心喜，便多用些罢。”

她应当是想立刻挪开去的，可偏生就是不到。

她没有接，可他却微微笑了，只温声劝她：

她试了几次也不成功，又不时听到闻朝熟悉的念叨，什么“至善者”，“还需沉心静气，细细辨之”，心下不由憋一气来。

“……滋味如何？”

闻朝见她双手扶膝的乖巧模样，微微清了清嗓：“你可能觉这案上瓜果灵力同这呈送的碧浆有何不同？”

就在她以为不会再有回答的时候，他凝了最后一粒，送到她面前。

闻朝摇摇：“于你益更大些。”

见洛还是不舍，他又：“你先用了。那法并不复杂，我可教你。”

闻朝：“那般淬的灵更加纯。送于宾客的碧浆亦是经过凝练的，可算不俗。”

洛懂了：“所以师父你又淬了一遍啊……”手上还是不动。

“方才结阵亦是？”

——不就是要凝神静气，然后细细辨之么？

“给我的？”他问。

闻朝悄然抬起来，见她一副馋得却又舍不得的模样，袖中指尖微蜷。

不知是否因为指尖这一莹光映在了他中的缘故，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当那双黑幽幽的望过来时，她又生了回到昨夜的错觉，生那……好似被他温柔注视着的错觉。

洛果然睛一亮，当即乖乖饮了玉盏，

见她不答，闻朝像是确认般，又问了一遍，声音低低的，挂剑草微苦的气息混着瓜果的香甜清晰可闻。

洛：“所以若是我们从这主人家凝练过的碧浆中聚灵，就无需再费上许多功夫？”

洛立刻拒了：“这是给师父的。”

大约当真是错觉罢。她想，不然她为何会觉得这话好似在同她调笑一般，甚至还在他中瞧见了某极为柔和的促狭之意？

耳尖得厉害，心尖更是被茸茸的猫尾挠过一般，又飘又。

“……是聚灵的法。”

洛愣了愣，才后知后觉他正在看自己。

闻朝：“若你不用，一会儿便也散了。”

洛探神识，略略受了一下，面讶：“先前里面明明……”

“可师父你不用么？”

然闻朝动作更快，只轻轻一，那灵便又重新在他指尖聚好。

闻朝肯定了她的说法。

再得定睛，指尖已然悬了一滴珠大小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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