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剧流泪。化用某部伟大的科幻片所言,在这场记忆的洪流人生磅礴的血雨里,一切亦如眼泪消失在雨中,结束的时刻到了。
姜文焕说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那些记忆这么恶心疯狂,永无止境的杀戮和尸体,他说原来你承受了那些那么久,我之前完全不能理解,对不起。可开口却变成了都怪我没有拿稳,把你的蛋糕摔了,等等我叫个加急,我们可能要吃现成的了……
“算了。”崇应彪说。路灯的光打在他身上,像月光铺满湖面,光芒往下攀爬越过指尖,他说:“我也不是只缺这个,没必要,蠢货,你别太在意了。”
实在愧疚,就给我唱完这首,这个还不错。
可是歌曲快到结尾,唱也只有寥寥几句:
就在某一天 你忽然出现
你清澈又神秘 在贝加尔湖畔
你清澈又神秘 像贝加尔湖畔
人生是由无数个镜头拼贴而成的,意识到这点后就需要很多转场去填补。有的转场比较恰到好处,和不太熟悉的战友在篝火旁谈话,火光“蓬”地一亮就来到一间温暖的出租屋里,然后并肩观看电视机里燃烧的火把;有的转场比较突兀,上一秒还在亲吻,结果眼前一黑,下一秒就突然变成了厮杀。
当然这些都算不上高明的转场,真正的高明的转场已经被剪辑破坏,本来一镜到底的人生之路只是因为相似的两场悲剧就被剪辑得七零八碎,恶意拼凑,试图凑出完全不同的结局,这不是在拍电影,这是一场恶意剪辑。
垃圾至极的传记类影像,按照一般的套路慌乱剪出喜怒哀乐,但叙事的逻辑完全错误,故事的转折放在了开头,既定的悲剧结尾放在了中间,甜蜜的恋爱开头被拿来当做匆匆的结尾。
混乱无比的结构,过度使用的蒙太奇镜头,破碎的叙事和前后矛盾的人物形象,毫无衔接的爱情和突兀的分手,混杂着大量的血腥屠杀镜头。
舌头伸进去,血红色的长剑从敌人的胸膛里抽出来,关掉的房间LED灯,跃动的电影雪花屏转场,出现父亲被砍下的头和鎏金的甲胄,人生之路是从家到到早餐店到学校的五百米,但其实可以缩到更短,一道不可跨越的城门,一个再也不可能找回的龟甲,人生是长剑捅进肉躯溅出的热血和不可抗拒的地心引力,一切以不能预测的轨迹运行,都又都在自由落体,射出的箭和万有引力,时空的弯曲和燃烧的篝火,未成年人不得饮酒,他们直接捧酒尊痛饮。小腿是热的,空调是冷的,刚剥下来的狼皮表面还有落雪,又冷又热,握在掌心会掉出血汁。初入朝歌的那天风雪很大,很像高中入学星期一的升旗仪式,太阳挂在空中,大王站在台阶之上,说他们是入贡大商的八百质子,要为了未来的升学奋斗。联欢晚会的歌播了一遍又一遍,贝加尔湖畔的光芒倒映在眼底,其实爱上的人并不澄澈,满手血腥,杀父弑友作恶多端,不是什么主角也很少有什么戏份,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过客,以至于他大喊崇应彪,可新的北伯侯根本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头地走了。
他二十多岁了,世界观人生观已经很健全了,但第一次杀掉俘虏时,他还是抓着家里地毯吐了。
血色充盈了眼球,天地血雨如幕布铺盖,人体的碎肢和满地的尸体,世界应有的运行逻辑被尸山血海击碎,认知被改变了,人生被改变了,可是抓住的毛地毯又告诉他所处的另一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滚到冰冷的地板上,企图用城墙坚硬的石壁降温,但还是撑着地板呕了满地的黄疸水和血。
一晚上传来的记忆有限,多的只是破碎的回忆碎片,然而零星的片段足以将一个成熟的现代人击碎。
虚假就是虚假,真实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不可能改变,刀刺入血肉不可能依靠回忆录赎罪,癫狂的社会,不可挽救的屠戮,恐惧同类的死亡是dna的记忆,否认同类相残是道德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
花了两百多年时间构建的记忆被一晚否决,他想起同样的血色洪流比他更早十几二十年侵袭另一个人,他想当时幼小的你如何抵御这一切?
大概灵魂也会就此改造,所有的记忆不止是记忆,而是一场残酷的人体改造,全部被精准切割成三千年前的的形状,崇应彪由始至终只能是崇应彪,三千年前的黄河爬上来的水鬼,没有任何时间冲刷,带着最浓烈的爱恨重遇上一世的每一个人,重新与上一世的每一个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