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你没能杀了我，是一个错误。”镜流沉默了许久，平静的开口，“至少现在，我想杀了那时的我。”

“……”景元不知如何劝说，镜流抱着胳膊：“我活了一千年了，按照仙舟人的平均寿命，我早该堕入魔阴身了。如今我能选择一个更好的结局，为何不选呢？或者，你是在担心丹枫？”

丹枫怔了下，回头看向景元，景元耳根有些红，这是镜流第一次主动提及他们二人的关系。

“景元你脸红什么？我早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只是我没想到，丹枫你会真的答应他。”镜流眼中难得闪过一些戏谑，“当时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持明龙尊拥有浩瀚无垠的记忆，身上所肩负的重担早已让你无法体会到常人的情感。”

丹枫垂下眼眸，随后似是轻轻一笑：“是。但是他将那些你们眼中的世界，搬到了我的面前。”

镜流继续说道：“只要这次之后不再动用那股力量，对你能有多少影响呢？”

“确实。”丹枫看向她，“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那个镜流跟我说……”镜流顿了顿，“在底线面前，生和死都不再重要，若有朝一日我向我所守护的一切出手，那我将不再是我。”

丹枫偏头看向了她，随后站起身，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洞穿了她的身体，疼痛好似要将身体撕裂。镜流压制住自己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在那一瞬间，她感觉一股力量涌进自己身体，与身体里的丰饶之力融为一体，最后双双消融。

她躺在了地上，丹枫单膝跪地看着她：“怎么样？”

“……结束了……”

丹枫：“结束了。”

镜流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大概是我此生……最懦弱的一次吧。”

丹枫看向景元，景元对着她摇了摇头，随后伸手去拽他，丹枫站起身：“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丹枫：“……好。”

白珩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镜流流呢？”

丹枫：“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珩懊恼的低下头：“我都没想到居然被她听见了，还是小应星说我才意识到……”

“师父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白珩姐就不用担心了。”景元笑道，“她已经想清楚了。”

白珩探出头，镜流安静的躺在地上，雪白的长发散落在地，她的手臂遮住了刺目的光，白珩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镜流的身边，小声唤道：“镜流流……”

“白珩，不用担心我。”她抱住了白珩，“我只是……做出了当下最想做的选择而已。”

丹枫走在前面，景元叹了口气，丹枫闻声看向了他：“叹什么气？”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才不用追着你。”

丹枫：“追我？”

景元歪头，笑眯眯的反问：“不然呢？”

丹枫伸手扣住他的手，景元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去不夜侯好不好？”

“做什么？”

“突然想喝点东西，顺便听一下说书人口中威风凛凛的龙尊大人呀。”

丹枫瞥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捏住了他的脸。

景元眨了眨眼，随后直接顺势搂住他的腰，抬起袖子一遮，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嘴唇，丹枫抬手抚摸着他的泪痣，进而按住他的后脑回吻了回去。

不夜侯。

丹枫端着茶杯，靛青色的眼眸望着他：“你怎么总是喜欢听他们夸你吗？”

“哪有，我明明是喜欢听他们夸你。”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