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伯侯与北伯侯之位由两个尚未弱冠的小子继承,不免遭人觊觎。一时间朝中局势动荡,可谓暗流涌动。
姜文焕依旧镇守城门。他本为纣王之姻亲,虽不如殷郊耀眼出众,却也颇得殷寿器重。如今姜桓楚已死,殷郊潜逃,再也扶持太子逼宫的可能。纣王便对他放下了警惕,以伯侯之礼厚待之。
姜文焕安之若素地接受了。
一夜之间,他似乎把所有的仇恨都留在了过去,既没有歇斯底里鸣冤,也没有如崇应彪那般得意忘形。他视城门上高悬的头颅如无物,每日平静地率领着东鲁精兵镇守城门,包括张贴悬赏,当众列举四大伯侯与先皇后、太子的罪证。
那个雨夜跪在父亲与挚友的坟墓前痛哭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纣王的得力健将。
姬发说不清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事实上,他也根本无暇去分心其他事。
他每日前往天牢,暗中给父亲送些吃食,可西伯侯姬昌的身体依旧一日比一日衰败下去。
除此以外,他几乎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崇应彪的刁难。
如今北崇得势,崇应彪的队伍愈发壮大起来。他本就是爱出风头的性子,如今更是一时风光无限,殷郊的鬼侯剑如同战利品般被他抢去了,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则当仁不让地瞄准了自己。
姬发匆匆走出居所,意识到不对时,刹那间头顶一盆脏水倾泻而下,他避之不及,头发和盔甲都被打湿大半。
“崇应彪!”姬发抹了一把眼睛,对着前方狂笑之人怒吼。
“我还说哪来的一股大粪味,没走近就臭气熏天,原来是你小子。”
崇应彪腰间明晃晃地挂着属于北伯侯的虎形玉符,身后跟着一干手下,虎视眈眈地围住了落单的姬发:“今天又不是你当值,穿着一身盔甲打算去哪儿?跟兄弟们透露透露呗!”
百夫长中有个叫金葵的,怪声怪气道:“这还用说?不是去私会儿子,便是私会老子。”
众人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哗然大笑起来。姬发见他们人多势众,不好动手,便单独盯着金葵,道:“什么儿子老子,我听不懂。我要去觐见大王,不如你同我一起,将原话转述给他听?”
金葵被他恶狠狠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憷,登时缩了缩肩膀,然而崇应彪在他背上狠拍一下:“又没指名道姓,说就说,还怕了你不成?再说,你要没做亏心事,还怕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吗?”
姬发冷冷一笑:“我生平做过最后悔的事,便是当日在水中救了你!”
崇应彪脸色一僵,旋即咧嘴大笑:“多亏你提醒,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回报你呢。”说罢,飞快地朝众人使了个眼色:
“兄弟们,给咱们的西岐小少爷送上一份厚礼!”
众人一拥而上,齐心协力将姬发手脚缠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