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倚靠着殷郊的肩膀，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在半空中虚虚画了一条直线：“这条河，是外的护城河，咱们先前总去那里洗澡，你还记得不。”

当日在宗庙的几句无心之言，殷郊竟还记挂在心上。

掌心咯到了一件，殷郊定睛一看，惊异地扬起了眉：“你的还在？”

姬发原本想说崇应彪也喜的，刚才又拉又扯，否则还没那么。但话到嘴边又化作了叹息：“还行。你要摸摸吗？”

殷郊摇了摇：“我不知，或许......跟你回西岐吧。”

姬发知殷郊天纯良至善，十八年来未受过什么挫折磨难，如今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击得心灰意冷，因此萌生怯意。可成大事者，断然不可畏缩逃避。他反问：“大商就你一个太，你不回朝歌，还能去哪儿？”

“当然记得，还不是你想去，非得拉上我。”

殷郊微微愣神，须臾便不假思索：“殷寿害死我的母亲与舅舅，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

“不！”殷郊怆然大吼，片刻溢一行清泪：“我恨我自己没法护着你。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如今是凡人之，法力尽失，帮不了你。可他那两个徒侄却法力无边，待他们从昆仑仙山赶回来，定能合力救你去。”

姬发握住殷郊的手，郑重肃穆：“持封神榜者，唯有天下共主。殷寿残忍无，你是大商唯一的血脉，也是下一个天下共主！”

“总之，只要沿着那条河一直走，就会连上黄河。过了黄河有个孟津渡，只要渡过去，便可抵达西岐。日后你若随我同行，天大地大，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姬发此次前来，并非只是为了叙旧。他潜逃，除了寻找父亲，还找到了混迹在摊贩中的姜牙。

姬发拍了拍他的肩，正鼓舞，殷郊却徒然耷拉下了眉，迷惘：“可我不想当天下共主......等殷寿死了，我就离开朝歌，永世不再回来。”

殷郊攥了他的手：“好。”

“后天便是封后大典，照惯例，一连七夜都要大摆筵席庆贺。他在聚仙阁，有苏妲己作陪，一时没空想起我。”

.......很疼吗？”

好不容易歇了气，却见殷郊背对着他，肩膀搐不停，似是伤，又像泣。姬发正转开，殷郊猛地抬起，泪涟涟，目光中颇有凄楚与悲恸难绝之意：“你走吧！”

姬发这下哭笑不得：“刚收拾完就赶我走，你还有没有良心？”

旋即他便举起另一只手，他沦为阶下囚，珠玉尽除，唯独拇指之上，独属于太的玄鸟玉韘熠熠生辉，与姬发的那枚互为一对

殷郊这下耻得连睛都涨了血丝，目光躲闪，嗫嚅着不敢瞧他。姬发却步步，倏然将他浸透了汗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之上：“还是说，你嫌我脏？”

“父.......殷寿若是找不到你，又要动怒。我如今自难保，不能再连累你！”

二人相拥着痛快哭了一场，将彼此心结解开，殷郊便不再抗拒姬发的碰，合无比地展开四肢，任他为自己清理。牢狱之中最为污垢，姬发有在，正闹反胃，平日里连菜肴荤腥理得不净都会作呕，如今却不厌其烦，一连换了三次清，才勉收拾净。

“可我没去过西岐，西岐在哪儿呀，远不远？”

姬发只觉得心一，一蓦然涌上了睛，他撇开去，压下的颤音，故作轻松：“好呀，反正闪电一直是我在替你养，等一切结束了，他什么封神榜，咱们先回西岐去。”

听闻苏妲己即将封后，殷郊登时怒火中烧，又是一阵大骂，姬发却摇了摇，心静如：“心怀恶念，妖孽自至。殷寿仰仗妖作，咱们就投奔神仙去！”

姬发心中一，旋即展颜：“都说了我自愿的。能换你一命，我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