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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呀、雨呀,莫要摧折他漂亮的羽翼才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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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姬发年长两岁,自有记忆时起,他就像长在我身后的小尾巴,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族中长辈说姬发和我肖似,姬发刚出生时,为母亲接生的产仆将他递给门外等候的父亲,瞧了瞧襁褓中的姬发,又低头瞧了瞧我,说二公子和长公子生了双同样好看的眼睛。

我踮着脚抓了抓父亲的衣角,急切地想看看家中新添的幼弟,父亲于是蹲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说考儿,这是你的弟弟。

姬发小小的一团,方才我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会是哭累了,蜷在父亲怀中睡觉。我小心翼翼摸了摸姬发的小拳头,也学着父亲那样,说弟弟,我是你的哥哥考儿。

母亲生产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卧床休息,我年纪尚小,现来许多记忆缺失,只记得常吵着要去看看母亲和弟弟。临近傍晚,房间有些暗,点了烛火,我趴在床沿,问母亲,弟弟为什么总在睡觉呢。

母亲说,未满月的小孩嗜睡。

我不大相信,就算是小孩,整日睡觉,不无聊吗?

看出我心中的想法,母亲温柔地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说我们考儿以前也是这样的,晚上乖乖睡觉,不哭也不闹。

“弟弟呢?”

“他呀,比你闹腾多了。”

母亲在笑,我也跟着笑,点了点姬发的鼻尖,小声说,“弟弟呀,你快些长大,别再折腾母亲了。”

盼到姬发满月,父亲和族中各位长老商讨,在宗祠内的族谱中刻下他的名字,敬告先祖。我由奴仆牵引着,个子太矮,什么也看不见,缭绕在身侧的香火一丝一缕的,恍若有了实体,隔着高大的人群,将我与姬发牵连。

他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来时同途,以后也将与姬氏的先祖同归。那时我还不明白生死的概念,只觉得天地苍茫,姬发在我身边,像是世间另一个我。

不过姬发并不像我,他的眉眼不像我,鼻子不像我,耳朵不像,嘴唇不像,连同性子,也与我千差万别。

姬发三四岁,会说话了,追着我喊“哥哥”。我记不清他最先会说的是“哥哥”,“母亲”,还是“父亲”,或许是与我待的时间最长,他总会不小心对着旁人脱口一句“哥哥”,然后飞快改口。

我开始跟着父亲学习骑射,这些趣事还是照顾姬发的仆从告诉我的,姬发就红着脸狡辩,说他的的确确是想叫我的,因为看见哥哥就在旁边。

“哥哥哪来的通天本领,能半个时辰跑完半个西岐?”我虽驳他,心底却因为他扑入我怀中软软的。年纪渐长,姬发身上的奶味已经闻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太阳晒过清爽干燥的味道,好闻极了。

姬发抱着我的腰,晃来晃去,小声嘟囔,“怎么不可能,你可是我哥哥……”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姬发比别的孩子灵活些,三月翻身,五月爬,六月坐,七月站,他总要早上那么一个月,开口说话也早,我印象中他还是个饿了只会啼哭的婴儿,眨眼间就能缠着我从府宅跑到宗庙,再从宗庙跑到麦田,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只好无奈地对父亲说,姬发在家待不住,不如就让他在一旁守着,早些熏陶,日后学习也快些。

其实我不善撒谎,很久之后回忆起来,想要姬发留在我身边的措辞简直拙劣得无以复加,但父亲却默许了。

姬发牵着我的手,抬起头,额角还有汗水,眼睛亮亮的,像一头小鹿,他说哥哥,我以后每天都要陪你一起。

话是这么说,等到第二天我兴冲冲地去叫姬发,却怎么也叫不醒他。初春好眠,他也依旧嗜睡,被我哄着穿好袜子,回头的功夫,他就又躺下去了。

我觉得好笑,替他掖好被子,自言自语地说:“也罢。”

也罢,他年岁还小,西岐现在有父亲撑着,以后有我撑着。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地长大,闲逸地当这西岐的二公子,风呀、雨呀,莫要摧折他漂亮的羽翼才好。

出乎我意料的是,姬发也就那一日赖床,当天晚上,我洗漱完将要睡下,他前来敲了敲我的房门。

我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哥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姬发断奶后就不和父亲母亲同睡了,有时他做了噩梦,也会半夜爬进我的被窝。我那个时候在学篪,就学着仆妇口中吟唱的摇篮曲吹出调来,他先是认真听着,没一会儿就有了困意,靠在我肩头,呼吸渐渐均匀,我便知道他睡下了。

不过这次可不是因为做噩梦,大抵是因为白日没能和我一起学习,心中后悔,所以要和我同睡,第二日同起,才不至于错过课程。

我铺好被褥,无奈道:“进来吧。”

姬发眨眨眼,一骨碌就钻了进来,他说哥哥,我还想听你吹篪。

我拿出木屉中的篪,姬发已经躺好了,他打了个哈欠,眼睛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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