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中和殿，肃穆端严疏朗开阔，夜幕降临，灯火辉煌，宫女们有条不紊的调整桌椅。

左右分列，数十小桌，两人一座，短椅却只有一个，旁边放着一个软垫。中间有一条宽阔的御道，御用教坊年年都会有表演，再上去，便是君上桌席，两旁分别也有个人矮桌，软垫。

陆续有大臣入座，最靠近君上的位置，按太子、皇子、亲王、世子、近臣、外臣身份高低左右入座。

这种场合，大臣需携夫人参与，软垫就是留给夫人跪坐的，而夫人也必须佩戴有身份象征的金项圈。

花大人已经带着秦氏落座，花卿卿悄悄过去，花大人早知晓结果，满意点头，这个女儿果然没有白宠，很是听话。

秦氏摸着卿卿的手，宽慰又带着不舍，温和细语道：“卿卿再过一年有余，就要出府，母亲着实不舍。”

花大人拍拍她：“慎言，这里可不是家中，卿卿还小，定下来就可以准备嫁妆了。”

“是，老爷。”秦氏也觉得，四周人来人往，不适合交谈，便吩咐道：“卿卿，去景世子那边吧。”

“父上，母亲，卿卿都还没说话，就赶卿卿走，景世子还没来呢。”她四处瞄了瞄，正好对上一道视线，宇文信不是世子，却在礼部任职，找人通融一下，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目光灼灼，她移开视线，不作理会。她又不是朝三暮四的女子，就算知道宇文信的心思，一开始没感觉，现在更不会，何况，还有不好的回忆。

景煜这厢还在安抚芊芊，安亲王妃也到了，她心里不喜，表面却不好发作，好歹是娘家侄女，明知结果，还要一意孤行进宫定选，分明就是自取其辱，王爷也一早就说明，芊芊只能是二房，或者另觅良人。

“芊芊，不要再胡闹了。”安王妃说道。

“姑母，芊芊就是喜欢煜哥哥，芊芊愿意做二房。”

“煜儿，你不愿意？”

“母亲，卿卿年满十六才能正式过门，大邢规矩，二房只能推后，这不是耽误芊芊，何况，儿子对芊芊并无男女之情。”

“那就到时候一起过门，先写身契，等过门再改户籍。”

大邢女子，满十六必须婚嫁，若是二房，三房，还要签下身契，上户籍，之后除非身死，不得自由。如果正妻未娶，二房可先写身契，等正妻过门过再入府，因为二房，三房过门，必须跪拜正妻，行妾礼。正妻二房一同过门也不是不可以，都看男方安排罢了，二房没有迎娶仪式，也不能从正门进，只能从后门爬着进，在府中爬一圈，再等拜堂后的少爷少夫人赐银项圈即可，特别羞辱。

在大邢是没有女户的，户主必须是男子，如若男方身死，成了寡妇，那必须有儿子，儿子就是户主。没儿子的，再入官媒名单，顺从官配。

“这样，委屈卿卿了。”景煜的心自然是向着花卿卿多一些。

“煜哥哥，您就不怕委屈芊芊，芊芊一心向您啊。”说着说着，又要落泪。

“好……好吧，就依母亲的意思，芊芊，你跟她们去准备吧。”

“是，煜哥哥，芊芊这就去～”她止住泪水，终于还是可以嫁给煜哥哥，哪怕是二房，她也开心，她有姑母在，定不会受委屈，煜哥哥最是孝顺。

这边，花卿卿百无聊赖，喝多茶了，要去如厕，从恭房出来，被宇文信堵了个正着。

“卿卿，你食言了。”

“你让开，我并没承诺什么。”

“不让，除非你悔婚。”

“宇文信，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不是你我说的算的地方。”

“你真要嫁景煜？”

“我如何不可嫁？这是我父上的安排，我也觉得甚好，景煜比你好。”

“啪……啪！”宇文信突然出手，抽了花卿卿两耳光，花卿卿娇嫩的脸蛋儿瞬间红了。

“宇文信，你有病吧！走开！”她真是看走眼了，一开始还觉得，他也可以考虑，用力去推他，他却丝毫未退。

他钳住她的下巴，狠厉道：“景煜哪里好，就因为世子身份？”

“宇文信，你到底要如何，景煜再不好，他也比你男人。”

“我怎么不男人？你要不要试试，我有多男人！”他压住她，碰到肿痛的柔软，她不免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