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本没注意到她，扶着把手转动椅，咕噜噜地来到顾瑶面前。

顾瑶：“……”我好。

大周的女学馆又被称为闺书阁，只是叫女学更通俗易懂，在偏远地方很适用。

顾瑶：“什么后院不后院的，公主府哪来的后院，真要算的话最多是宋时清的那个书房叫后院。”

顾瑶愣住，仔细思忖，笑：“我羡慕李明珠的。”

世家辈分这么的吗！

她捂着肚，仍然撑起，大笑着招呼：“快、快起来！给我也坐坐！我还没过椅呢？”

李婷脸一变，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李婷被她逗笑了：“那你的铺还是里的人吗？”

王铮坐直，扶着额叹气：“你一定要这样吗？我这不是躺得快发霉了吗，娘又把我边的那些丫鬟全发卖了没人陪我说话……”

顾瑶：“啊。”

她问：“你都没有羡慕的人吗？”

是有问题，如今宋时清嫁到……呃……赘……啊尚公主……总之就是在你府上，后院的事情谁？”

顾瑶：“……当王妃也会这样累吗？”

顾瑶：“啊！”

顾瑶：“夏桃这块，宋时清偶尔也会看看。”

顾瑶不明所以，却也看她情绪低落。

张正宽，就又听一声通报。

“你是断了吗？是断了吗？”

“我提前找人定了位置，”他合扇，指尖划过扇柄，“怎么样，去不去？”

李婷自然听见了，一侧脸，莫约是想掩盖神情，最后却还是没忍住，当着她的面翻了个白。

“我……”李婷一语未，又是沉许久，慢慢编制话语，“我一直在关注闺书阁的事……”

王铮观察两人神，从袖中玉骨扇，自诩风地展扇一笑，狡黠灵动，倒像想偷腥的狐狸。

李婷笑：“哪里都累，哪里都累。”她抿了茶，语气淡淡，“门再累，也是锦衣玉，若是黔首妇人，既要养家糊，又要持家务，还少不得被丈夫殴打或者典去的。”

王铮立刻在椅上，背虚靠着以免碰伤。

他西捧心：“诶哟哟，痛腰痛痛——”

顾瑶快笑死了：“你这是什么啊！怎么还带椅的！”

总之王铮陪顾瑶这么大动静，虽然王夫人心疼儿不让家法置，但还是把他边的人换了一批。

“母亲……王夫人，原来也是同光李氏的。”李婷说，“……所以，李明珠她应该是王铮的姨母……”她扶额，“但是为了捞她坊，她现在又成了我的……”

偏偏有些地方“女”字嘴提不得，便如同丰州同光那些地方，便叫“闺书”。

她叹气：“羡慕你啊。”

“伺候公婆，账看铺，听宴识人，近来还辞退了一批仆人婢女，过两日便要请他们去……这些，都是丈夫们不的。”

王铮：“……”我说我不是妈宝有人信吗？

他脸上还涂了白粉，此刻闭上装模作样，一派虚弱，面惨败，浅淡，惹人怜惜。

李婷瞳孔一缩，一瞬僵后脱力，茶杯重重落在了方桌上，自言自语：“珍宝阁促销只有一天……完了……”

李婷冷嘲讽：“有病没病都是病，伤也是伤，我看你可真是病得不轻。”

李婷冷笑：“我们两个女人说话，你来什么？”

吐息若：“……这可使不得……”

“……算了。”

沉默许久，李婷开：“在后宅当少夫人也不轻松。”

她说。

顾瑶瞧瞧她那恍恍惚惚的模样，嘀咕：“你要羡慕的人多了去了，羡慕你的人也多了去了。”

若是李婷不在，顾瑶早伸手去摸了，这会儿忍下动作，肚却笑痛了。

她这么问，是想到了傅茹。

李婷毫不留情：“难受找你娘去啊。”

王铮挥退下人，自己着椅来了。他一宽松湛蓝的袍，发也披肩散着，勉用黑绳束起堪堪笼络，桃病蔫蔫地垂着，鸦羽般的长睫却遮不住他底的散漫笑意。

顾瑶也是大惊——虞漱玉一回来，珍宝阁肯定是开大了！我错过血亏啊！

李婷：“哇哦，你还有六房妾呢，她们人呢？”

李婷：“……宋时清还真是，贤惠。”

李婷一脸惆怅，半晌，憋了憋，言又止，没忍住：“你知李明珠以前是同光李氏的嫡长女吧？后来这支被先皇放后才换了我们家上。”

王铮默然：“……珍宝阁今天促销啊……”

顾瑶知李家的环境，本就是不把女人当人看，却不想李婷竟然还会去关注那些平民百姓的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