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来他都不曾与她亲近,如今又怎会因为眼下丢脸的情形让她生出同情?“殿下平安便好,物资……”他同往常一样选择岔开话题。
“我们在景城郡,物资和粮食发放的事齐永安已经安排下去了。”昭阳打断了秦子墨的话,她生硬的回答,不知为何语气中带了些恼火。
“殿下?”秦子墨迷茫的望着她,他本就因为重伤而面色苍白,再配上那副呆然的表情,将昭阳刚刚冒头的火气浇灭一半。
“总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已经妥善处理,差事办的不错,此番回京父皇应当也会给你赏赐。”昭阳絮絮叨叨,可说的全都是公事:“总之你只要把伤养好便行了,剩下的事沧州的官员会和齐永安一齐商议的。”
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起到什么作用……秦子墨神色黯然,他苦笑一下点点头,开口时声音虚弱:“我知道了……”他张了张口似是还有话要说,但却不知还能说些旁的什么,他太过木讷也没有风趣,好像与她之间只能讨论公事,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惹得她不开心。殿下不开心,他便更加不敢向她靠近。
“醒了……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昭阳吞吞吐吐的问了句。
秦子墨听了她的话,苍白的两颊泛出些血色:“我没事的,殿下换个地方休息吧,屋里寒,趴着睡对脖子也不好。”
“本宫不需要你担心。”昭阳觉察到他脸颊上那抹红潮,心口噗通两下。被他一说她的脖子是感到几分酸痛,但她倔着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殿下?”秦子墨见她不走一时有些无措,憋了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我又给殿下添麻烦了。”
“哪有什么麻烦,你是为救本宫才伤成这样,这次本宫就不同你计较了。”说着昭阳一撇嘴,她伸手揉了揉秦子墨的发顶:“你给本宫快些好起来,本宫便不同你计较了。”
“是……”秦子墨感到她的手柔软又温暖,他心下一颤本能的应了她的话。
…………
为着替秦子墨养伤,两人随着齐将军的驻军在沧州停了些时日,这里不比京城繁华,因着雪灾和兵难,哪怕是年关,街巷也是一片苍凉的景象。农家红纸糊的炮竹被雪泥浸透堆在墙角,道旁几棵树上稀稀拉拉挂着红灯,白日里空气干冷冻得人瑟瑟发抖,到了夜晚狂风呼啸吓得街角孩童啼哭不止。虽说州府已经供应上了当地最好的饭食,但如今这里本就死灾区,哪里有什么真正能让殿下看得上眼的吃食,但好在这些琐碎的事,殿下只会同秦子墨一个人抱怨。
“完全没有肉,菜里的油都带着一股奇怪的腥味,还有就连最最普通的面点,也都是硬到硌牙的那种!本宫以为在路上没有条件也就罢了,这里可是一州州府,居然敢拿这些招待本宫。”昭阳扳着手指一条条数着,好像眼下这些情况都是秦子墨的错似的。
“殿下,他们是真的没有法子。”秦子墨如今能起身了,他靠在床上耐心同她解释,两人今年怕是要在这处北地这偏僻的州府过年了,他倒是惯是没什么要求的,只是怕她不习惯。
“秦大人,殿下这是担心这些吃食不利于你养伤呢。”彩环在旁小声嘟囔。
这话让秦子墨端着药的手微微一抖,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昭阳便因为这话瞬间炸了毛:“彩环你再胡说,小心本宫回去让方嬷嬷教训你。”
彩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她转头向秦子墨求助:“驸马,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