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上上下下的打量施耐德，甚至伸脏兮兮糙不堪的手摆少年的还被钢盔包裹的脸，好像在苛刻的挑选演员。“不好说，难说，你是个漂亮的小伙。多大年纪了？”

罗森塔尔跟着问：“你被揍过么？”

“杜尔。”门诺娃在男人经过自己时猛然伸手抓住他的臂弯，仰起，神充满怀疑，毫无笑意。“我刚在河边死了两个想逃跑的卡扎罗斯人，小心不要被他们的尸绊倒了。”

“他妈的，真是好东西。”杜尔一，快乐的打了个哆嗦，“真是好东西啊。”

“十六岁，四月份就满了。”

杜尔指向一个由士兵看守的厩：“那儿，”又指了指一间被遮挡住的房，“那儿。”最后，他踩了踩地面，“还有这儿，六尺之下。”

杜尔一把抓住阿尔诺的衣领把他提过来，距离近的鼻息都到前卫军的脸上。他轻而易举的控制住阿尔诺，好像这个男孩是只小狗。弗朗茨第一次意识到和他差不多形的阿尔诺在成年男人面前有多么小，不论如何壮都不过个孩，早熟，能，疯狂，可以打仗，但确实是个孩，被熟的战争机。他的脸也是孩的脸，又白又，没长胡，睛对于整个人来说太大太亮，满是愚蠢。

样，你脆穿裙算了。我还以为约翰会是第一个被吓的！”

施耐德见他被哄的兴，抓时间提问，“您在这儿过的还好么？我的意思是.....”

一个卷发扎成短短麻辫的姑娘走过来，从制服上来看是低级政委，黑发蓝，除去有营养不良外非常可，相比之下收拾的也算净。她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岁，牙齿稍稍有些不整齐，犬齿尖尖。“各位卡扎罗斯先生们在聊什么？”她甜甜地问，好像下一句是“请给我两磅油面包”。

“不要欺负您的同胞嘛，杜尔先生，这样多叫人伤心啊。”门诺娃温柔地说，从他嘴里过香烟，了一，将烟缓缓吐在他脸上。“少一烟，杜尔先生，对不好，我们会担心的。”

“闭嘴，阿尔诺，别我揍你。我能把弗朗茨在地上，也能把你打的满地吐牙。”施耐德盘坐在离大家最远的地方，毫不示弱的威胁。他换了气，缓和态度，从袋里摸一烟递给杜尔。“长官，别理他，阿尔诺只会讨人厌。”

杜尔痛苦的闭上睛，瘦削的颧骨颤抖着，脸颊好像将死的青蛙的肚，单薄的上下起伏。男人了：“好的，我上就去。”　说罢，他拎起两个铁桶，步履沉重的离开。

“门诺娃长官女士！”杜尔慌忙立正敬礼，甚至没意识到烟还叼在嘴里。

“不，永远把自己往小了说，明白么？你十四岁。”杜尔斩钉截铁，“十四岁很安全，她们可能会骂你几句，但掉不了。”

杜尔拉开衣服，伤痕累累的后腰和肋骨上的青紫。“挨了几顿揍，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他故作轻松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瞧，还给我治疗了呢。”

阿尔诺被吓得愣住了，慢慢靠回栏杆。杜尔消了气，吻逐渐缓和。“回去吧，别你的英雄梦了，活着最重要。”他顺手拍了拍阿尔诺的盔，“听话，回去给你的妈妈和妹们一个吻。跟她们歉，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不让她们为你掉泪。”

杜尔接过烟，叼在嘴里。“多谢。”他糊不清地说，“有火么？”

杜尔了然于心，扬着下有调侃的回答：“你是在好奇会不会被折磨吧。”

“注意安全。”她轻快地说，好像刚才想起一样又加了一句，“对了，佳林娜·卡利宁上士在召唤您。请您尽快去她那儿报。”

“妈的，简直是折磨。”杜尔连声叹气，转询问弗兰茨等人。“有火么，各位。”

“遵命，长官女士。”杜尔的声音因为窒息有变调，“我上去河边打。”

“如果您愿意分享，我不胜激。”施耐德见状也不再隐藏，问的正大光明。

“我最后告诉你一次，蠢货。”杜尔声音很低，努力压制怒火，“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懦夫。我是要回家的男人。有三个没了妈的孩，全都不到十岁在等他们的爸爸，还有对儿不了农活的父母在等他们唯一活下来的儿。明白么？我不想当英雄也不是懦夫，我是个有任务的男人，要活着回去的男人。”

“所以你宁愿她们像狗一样踢你也不愿像个男人一样死去。”阿尔诺用他特有的讥讽语气啧啧称奇，“该不该说你是个英雄呢？”

阿尔诺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弗兰茨有一盒燥的火柴贴存放，但他着实讨厌杜尔，因此想暗中叫他吃瘪。约翰努力了几次，终于有胆放开声音说话：“我有，先生。”约翰轻声细气，颤颤巍巍的把火柴递过去。

施耐德惋惜的摇摇：“都透了。”

“其他卡扎罗斯人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