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讪讪，只以为人不记得她。不记得也好，她忙从秀掏一块层层包裹的方玉，小心递给胡掌柜，还嘱咐说：“小心拿，别磕着。”

是以，残缺至今。

见她被唬住，秦义便要去拽她。

胡掌柜应了声“欸”，呈上给陆九霄过。

陆九霄倏然抬眸，视：“我问你，玉是从哪来的？”

“杀人凶”四字将孙氏吓得当即跌下，她吞咽了一唾，连连摇，“这不可能！这、这玉也不是我——”

他因而心生愧疚，翻遍了全京都艺好的工匠，意图将这豁补上。

“什么从哪来的？喲，可不是我说，我若非家落，日贫苦，才不会将祖传的玉佩当去。”

孙氏话还未尽，那厢的人猛一拍桌，蓦然起，一侧的护卫佩剑，锋利锃亮的剑刃便这么毫无征兆地嫁在了孙氏布满颈纹的脖上。

可当年制这块玉佩所用的玉石，乃是西域贡的千年玉，纹路与泽皆是独一无二，其余玉石，皆不适用。

一室众人，唯独他失了神。

识相的，都知晓他这是动怒的前兆。

孙氏咳了声，试探问：“这、这玉可是好玉，这位公买是不买？”

“你确定，这是祖传的？”男人眉间恻恻地挑起，角下意识弯了两分。

陆九霄接过，翻到背面。

虽只见过一面，但这个男人的骨相相，以及浑那富贵劲儿，任谁见过，都不会忘。

玉佩背面雕刻着竹叶样式的纹路，左下角还有一个微小的豁，瞧不请，需得用指腹去挲才能发觉。

陆九霄额心了一下，本就因歇息不足而泛红的尾，似是更了一分。

那时候，他知晓这枚玉是贺忱生之际，贺禄鸣特寻工匠所制。贺忱自幼佩，珍贵无二。

玉佩可以造假，纹路可以模仿，唯这小小的缺，假不了，也仿不了。

“我再问你一次，哪来的？”陆九霄走近两步。

孙氏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两都在打颤。可饶是这死到临的架势，她也只以为对方是想压价。

她足无措：“你、你——”

“玉呢？”陆九霄脸暗了暗。

这呈上的角度正正好在斜投的光影之下，那玉碧绿通透，光似都能通过玉佩投在掌心上。那正面雕刻的一个“忱”字赫然在目。

这是他十四岁那年与贺忱比剑之时，锋利的剑刃划过玉佩时留下的。

“一百五？”秦义乐声儿，将剑刃抵得更近些，说：“你可知这玉的来历？这玉的主人故去多年，我们主正查不到杀人凶呢，好啊，这可是你自投罗网，走，跟我去官府说清楚！”

说此，孙氏一个激灵起，朝陆九霄：“对，这块玉是五年前一公买药时抵下的，且也不是我所收，你不是与我家阿葶相识么？你要问，也该去

于是，她佯装镇定：“我说，我说我说，这玉确实非我家祖传，可、可即便如此，也是块好玉啊！就是不值个两百两，至少，至少也得有一百五吧！”

一时间，小室阒无人声。小炉上的茶烧得正沸，“兹兹”作响，听得都叫人瘆得慌。

“那是自然，你、你若是不买，就将玉还——”

孙氏瞪大了，吓得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