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决定后，手机响了。

洗完澡后，陆离决定明天再找个条件好的宾馆，长租一个月。

她没吃，实际上一整天除了那两颗车药什么东西都没吃。因为车怕吐，从起床之后就没吃，空着肚上的大车，本打算到了宾馆后再吃，但是直接忘了。

“嗯。”

“嗯。”

“那活都丢给了她”。

……

他又往上铺看，也不是。

驰心脏狂着，叫嚣着，“我在被窝里。”

“没吃。”

不是江超，也不是方一键。

驰笑着躺回盖好被，将手机放到耳边，闭上睛。

“嗯。”

这是陆离第一次主动问驰。以往的对话都是驰挑，再以驰结尾，陆离不咸不淡地应几声。

山县是个很古老的县城，历史名城，文人名将辈。但，“古老”往往也有另外一个层面的义，破旧。

陆离看向男生，男生T恤短，汗浃背，衣衫尽。再看车内众人，皆衣衫单薄。而自己，犹如外来生，格格不。

因抓的那六人恶行累累，从昨天凌晨开始，不停蹄一直忙到现在，连饭都是随便扒了两。到此刻，驰才得空歇了气。

电话传来的声音冷淡冰凉，驰心里也凉了凉，看不到她的表情，满脑都是她冷若寒霜的脸和声音，驰突然有些慌，于是，他开视频通话。

那……

驰。

这么一整天忙下来，居然一都没觉得饿。

驰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骂：“草，回去之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她没说话，径直往车尾一排位置走去。

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后，陆离从包里拿两颗车药吞下，然后把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睛。

驰问：“是因为我打人？”

“我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去。”

陆离接通。

着实惊到了，皱着眉问：“你不啊？”

驰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呼噜声。

“我被张主任派来差了。”

等所有人走光了，陆离才下车。

陆离是认真的，可在驰听来，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他从来没听过她开玩笑，也没想过她居然会开玩笑，一时间，他有些愣。

陆离看不见他的脸，问：“你在哪里？”

陆离见他不说话，也不说话，好一会儿的安静过后，她睁开，拿起手机。

她的工作本不需要差，却突然被派差，这其实就是一变相的分，至于原因……

驰有些失落，没话找话问：“你晚饭吃了什么？”

陆离说：“不在。”

陆离皱了皱眉，还是接通了，她索不发了，着发在床躺下，将手机放到了枕上。

她的冷淡反应让男生愣了。男生看了会儿她的背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嘀咕：“古里古怪。”

这家宾馆是在大车上定的，一天六十，条件不好不坏，洗漱条件尚可。

驰顿了一下，说：“医生说你质有差，要多吃营养的。”

陆离闭上。她觉得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但是，觉还不错。

“嗯。”

驰只看到了她的脸两秒钟，然后屏幕上就只剩下了白墙。

“嗯。”陆离又闭上睛。

驰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疲惫：“小鹿，我不能陪你吃饭了。”

陆离很累，压没意识到两人的约饭其实是在昨天晚上。

“我在床上躺着。”

接下来，驰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她貌似听到自己的鼻似乎一直发嗯嗯嗯的声音，然后就彻底没了意识。

箱太重，放下的那一刻砸到了脚，陆离忍着剧痛，拉着箱背着大背包，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租车，来到了山县殡仪馆附近的一家宾馆。

“你不在工作间吗？”

“要睡了？”

“我被刘队派来差了。”

“那你在哪？”

通话没挂断，可屏幕黑着。

“在家？”

还以为他在室外的黑暗角落，陆离嗯了一声，翻侧躺，依旧拿着手机。

他愣了一下，掀开被。

山县城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长市，十层以上层建筑几无，路两旁房屋老气破旧，只有还算净的柏油路显示它已了二十一世纪。

“也不在。”

“嗯。”

驰愣了，他突然想起卷发女人的话。

驰问：“你呢？”

陆离闭上睛，说：“到时候叫上我，我也去。”

他猛然想起约了陆离吃晚饭，于是立刻给她打电话。他本想解释，却又觉得多余，因为他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陆离猛地睁开睛。

驰在火车上，他对面铺位是呼呼大睡的江超和方一键，他上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他蒙在被里，正盯着屏幕上的脸，笑得角堆起了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