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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心思都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嘴上只能吐出一点没什么感情的敷衍:“这……既如此,商君也不必太伤心了。你还必须抢得……这一日之机么?”
商开眉目中禁不住浮现凄楚之色,手握得很紧:“本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然不是如此,我又为何来投奔殿下呢?”
他轻轻摆了下头,好似要驱散心中的阴霾,魏坚圆满得到了需要的答案,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也出现了些胜者的怜悯。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商开就先转移了话题:“我的事……没什么好说,只是您贵为少府监大人的第二子,又有什么求不得呢?”
“没什么不能知道的。”话说到这份上,魏坚摆摆手,“商君要是想知道,说给你听也无妨。家父自永真十六年春回京做了少府监,此后再也没能往上一步,为人子到底不能全靠父亲荫庇,也想为他老人家打算几分。赶巧,户部尤尚书再过一年,怕是要告老还乡,我是想看能否……”
魏坚点到即止,商开感叹一声。
“公子纯孝,开自叹弗如。”
这次来只是为了确认合作,商开多问这一句后,便起身告退了,他最后说道:“我今天带来的是竹生,他与我相差不多入弦上馆的,不会是郡王的人——之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联系他就好,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收到消息。”
魏坚并不多留,也不相送,侍女出去为二人开门,商开与竹生自进来的角门出去了。
商开既走,侍女回来,又在他身后站定。魏坚喝了一口茶水压了压口中干渴——他并不太看得起商开,在他看来,闻名不如见面,这名冠京城的倌人也没有传闻的那么可怕,可是大概是第一次作为殿下的代表拉拢人手,他还是有些紧张。
定了定神,这清俊的少年拿起商开送来的锦盒打开,里边静静躺着一枚纨扇,上绘山水一景,三处留白,左边写一行小诗,显得雅致非常。
“孟白的画,李兆章的字,果真天下无双。”魏坚静静欣赏了一会儿,突然由喜转嗔,手中动作一紧,却到底没舍得将纨扇扔出去,于是一手将刚刚商开拿过的盏子拂到地上,啪一声打碎了。
他身后的侍女身形与眉目都一动不动,好像对此事早已习惯非常,任由少年自顾自的发一会儿脾气,自己逐渐静了下来。
魏坚背手转了两圈,问道:“月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那侍女垂目道:“奴婢不知。”
魏坚显然也不是真要她回答,抿了抿嘴,开口道:“我是生气……明明我才是真正爱书画之人,我可是少府监的儿子!可我想要这样的一副好字,却只能仰赖一个娼伎为我送来!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侍女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说道:“您已把握住了先机,待二殿下登上皇位,必不会亏待于您……与老爷。”
事实上,如果说她真是这么想的……到也未必。只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安抚自家公子最容易的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