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正屋。
江离没动,站在原地看着他低下的头,心中思索半晌问道,
“他没有受伤?”
小太监僵硬了一瞬,头压得更低了,看样子不打算谈多余的话。
还能有精力布局,是没什么大碍,祸害遗千年,想他也不会就这么容易死,她倒是冲动了。
江离舒了口气,一改之前冷脸,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笑道,
“算了,我们怎么走?屋里有密道?”
“被堵上了,这可怎么办呢。”
突然出现的阴冷声音吓得两人一颤,小太监转身便是噗通一声跪趴在了地上。
阴影处走出一人,一头漆黑长发束于冠中,贡品柔缎上黑金龙纹盘踞,周身隐隐散发肃然尊贵气势。和妖媚的五官又有极大的反差感,潋滟春水般的黑眸便是比漫天繁星都耀眼。
他背靠着破旧墙面,唇边笑意不深不浅,饶有兴趣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神情晦暗不明。
“皇……皇上……”
小太监颤抖的喊了声,趴得连头都要快缩起来。
知道自己见到他肯定不会从容,已经时隔多年,江离还是没骨气的难受。
她想他,无时不刻想他,想的是他,又不是他。
什么恩断义绝,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都是她说的,说得决绝,最终被困在竹屋中的只有她罢了。
如今又主动找了上来,不要脸皮的惹人发笑,她想逃走。
这尴尬的境地,谁知道刚刚还趴在地上颤抖的小太监突然发难,他从腰带中摸出短刀,
“江姑娘快走,狗皇帝受死吧!”
“……”
她才感动了一秒又觉着不对劲。
藏身的侍卫将领在他拔出刀时便纷纷围了上来,连她也围在了其中,就因为他的话,似乎要将她当成同党处理了。
江离抿了抿唇看向被人群保护在中间的男人,而他也恰好看向她,又或者是目光从未离开过。
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他信便不会问,不信解释了又有什么用。
小太监拼命拦在她面前做护主状,江离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他越是保护她,越是将她往那人对立面推去。
这是一场针对她的陷阱,从她踏入皇宫,或者是拿到地图,或许更早……
“就地处决吧。”
男人抱起手臂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定下了他们的结局。
江离垂下眼只能苦笑。
立在她面前不知身份的人不过瞬间便身首异处,鲜血喷溅,江离闭上了眼,这一瞬她回想起了很多往事。
竹林木屋和红衣的男人。
“离儿,我怎会伤你分毫。”
竹叶飘落,红衣男人执剑指向她,寒光冷剑却没有一丝杀意,缠缠绵绵勾着她的剑共舞,眉目之间满是笑意,黑瞳中倒映的女人从刚才出招失误的惊惧中回神,红晕满面。
刀剑叮咛,等待的死亡并没有到来,江离睁眼已是在他怀中,陌生的熏香让她不习惯得挣扎了下,他却是抱得更紧,驾着轻功很快就将她带入了他的寝宫。
“我以为你信了。”
江离盯着他轻轻念道。
锦夙眸光流转,似是回忆起好笑的事,轻巧打趣起来,
“你会用这么复杂的方法来杀我?”
江离摇了摇头,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话,他是在说她蠢。
她一把推开他,拉着脸怒道,
“要杀你我有的是法子,不用这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
“哦?” 锦夙慵懒侧躺在了龙榻上,挑眉道,“什么法子,说给我听听。”
江离瞪了他一眼,“干嘛说给你听!”
她的态度实在说不上好,但他似乎乐忠于逗弄她,一双狐狸眼笑得都眯了起来。
“离儿。” 他低低唤了声,许久没喊过的名再次听到两人皆是心中一颤,他又忍不住再唤了几遍,“离儿,我的小离儿。”
江离被他喊得脸红,瞪着眼干巴巴骂了句,“你唤狗呢,别喊了。”
锦夙笑着侧撑起脑袋,发冠解开后一头黑丝如瀑滑落了肩膀,黑金龙袍拉开了些许,隐隐露出锁骨,他拍了拍床,如同曾经一般勾着她,
“离儿,过来~”
此刻他还哪有一丝皇帝的威严,比小馆都懂得媚人心。
江离不由看迷了眼,他是真妖孽,就这张脸无论说什么她都只想点头应是。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