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萦红在内院和园丁讨论移的波斯，看到一群人打前奔过，愣了愣，随叫住燕兆青。燕兆青叫了声“二姨娘”。鹿萦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拿了手绢就往他脸上抹。燕兆青如何舍得让她抹掉，一矮就溜走了。

去找剪刀。赵南琛有怕了，然而来不及阻止，叶琬已照燕兆青说的，拿来了剪刀。她几剪下去，把旗袍剪短了一截，到了燕兆青脚踝。

叶琬笑着拉赵南琛：“去看看。”

燕翅宝正端了盖碗喝茶，冷不防冒一张脸：两只眶黑糊着紫，两腮两团不均匀的红黄，外加一张血盆大，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吓得他手一抖，的茶全泼在自己上。

大概是自觉叶公好龙，怕被人笑，燕翅宝后来到底还是叫人来把旧宅改造了一番。大不动，但天板、门楣、窗楣、外墙等，均翻成了西洋式古典风格。

鹿萦红在后面叫：“别跑，仔细摔跤！”她又说那些跟着起哄的丫小们，“你们就跟着疯吧，动不动得家里飞狗的。小祖宗要是摔着了，看老爷饶过你们哪一个。”说得那些人都不敢动了。只有叶琬仗着是客人，仍旧笑嘻嘻地跟了过去。

好像是赵光鼎的声音在说：“……广州一旦禁赌，难保霍廷佑不跑来澳门。这人野心。燕大哥，你承过他情，我没有。万一有什么难以开的，我可以代劳。”

这么折腾了一番后，燕翅宝终于定下心来。他现在东、西两正房换住。他的夫人卢香与住东边正房，长燕平甫住东边东厢房，次燕纪来住东边西厢房。二姨太鹿萦红和三姨太雪迦妮分住西边的东、西厢房。燕兆青因还小，暂跟他母亲住。

别墅完工后，燕翅宝志得意满地去住了几个礼拜，到底土不服，还是搬回原先的旧宅。别墅成了摆设，只在招待牙贵人等特殊场合使用。

燕兆青下床，就朝外跑。

燕翅宝得脚，抖了几下袍，就抱起儿，对着他脸哈哈大笑：“你妈妈又去了？那些底下人也不好好看着你，看把我儿的漂亮脸涂成了什么鬼模样？”

燕兆青无比得意：“是我自己画的。”

燕兆青听得不耐烦，确定他父亲在内，就突然跑了去，大叫一声：“爸爸！”

燕家是岭南风格的大宅院，建在妈阁山上，三面临海，一面接山。大宅原由东西两个组合四合院靠一个大内院连接而成，燕翅宝的生意越越大后，又在宅院后拓土建了个西洋式园。等他被总督赐了牙爵士勋章后，他更在园后建了座南欧风格的雪白别墅。桌球房、棋牌室、吧台、游泳池等，凡是牙贵族家有的，这里一样不缺。

燕翅宝向后又仔细看了看他，笑说：“倒像钟馗。小，长大了难不成要捉鬼？”

燕兆青一溜烟到了大客厅荣禄堂的后门。有两个丫在门边说话，看到他都笑开了。燕兆青摆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堂中，贴在照上听了会儿。

叶琬、赵南琛和几个好事的丫小们跟在他后面跑。

这一闹，隔女眷们也过来了。众人见到燕兆青

燕兆青冲房间，先把西边四合院的男女老少吓了一。他还不足，打听到父亲在东边招待客人，他撩起袍，就往那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