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凤丛现在看她，心情完全两样了。她不得不垂下，怕自己的心事全暴来。

但她太幸福了，忍不住又说：“单，二哥这次带你去上海，他对你很是看重啊。”

她自己也有过这样全心全意沉浸梦中、幸福呓语的时代。

单凤丛双手抱，冷看着他，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吃饭时我好像听他说：和人约好了比赛桌球。怎么你们都没听见么？”

叶琬等了会儿，没听到单凤丛说什么，心里微微失望，又想：“我怎么对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说这话？她什么都不知，要怎么说呢？”

两人到了底下游泳池，燕纪来已经脱掉衬衣，正活动手脚，准备下。

不久，酒吧又来了几个人，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单凤丛想：“她笑得真好看。”说起来，叶琬也是瓜脸、大睛，廓和她有几分相似……

她喝了两酒，抿了抿嘴，轻声说：“单，我真是太兴啦。”

单凤丛冷冷一笑，说：“看重又怎样？他不会向我求婚的。我也没那么傻。齐大非偶，我嫁给他，他受得了，我也受不了。老实告诉你：我图的，不过是他的钱罢了。”

飞蛾舞动了一阵，义无反顾扑灯火。单凤丛的脸忽然变了，里闪又惊又怒又受伤的火。她一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想：“好啊，怪不得抱我的时候，要我在脸上贴钿、画鬼符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她暗中了拳。

她正考虑，要怎样说，才既不伤到叶琬，又能让她认清现实。忽然，一阵大风过，把她们的遮棚得“呼啦啦”作响，把叶琬额前的海也飞起来，她额那一浅红的疤痕。单凤丛心里动了一下。隐隐有飞蛾在灯前翩舞。

单凤丛一愣，心想：“难她以为兆青要娶她？”叶琬自顾自笑着，那是真真切切的幸福，像壳里刚成形的珍珠，粒粒晶莹。单凤丛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叶琬心里升起一不太愉快的

“真是小孩，赢了钱，就兴成这样。”

燕纪来故意把手腕的骨关节“喀拉喀拉”的响声，他不大敢看她，对着她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他说：“我没看到，他不在自己房里睡觉么？”

燕纪来不太赞成地看了她一，又同情地看看叶琬。

叶琬问他：“你看到兆青了没？”

叶琬和单凤丛间已经完全无话可说，尴尬的气氛像暴风雨前压的乌云。单凤丛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但无意解释；叶琬虽不明白缘由，但决定闭嘴。

这时候，燕纪来睡好了中觉，和一位外国教练一起走上甲板。他抬看到二楼天酒吧中的两个女孩，便冲她们挥了挥手。她们也挥回去。

叶琬一手握着酒杯，一手习惯地整理海，忙不迭地将它们重新归拢，遮好额。她手忙脚，自觉狼狈，不好意思地冲单凤丛一笑。

大淹没。

叶琬吓一，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她的气全变了。

单凤丛提议下去看燕纪来学游泳，叶琬无异议。

风静下来，叶琬睁着一对漆般的大睛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祝福或共鸣。

“才不是。这次兆青跟二娘说：他要带我去上海。二娘跟燕伯伯说了，他老人家一答应……你明白么？我真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