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琬转，见个关公似的人穿一青罩袍，正垂看着她。她想起单凤丛的描述，心里微微一笑。

靠门一位四十多岁的男，穿条纹西装，梳得油光蹭亮、一丝不苟，两撇八字胡也湛然有光，神气地往上翘着。他瞟了经理和叶琬一，将手边一只瓷杯往外推了推，斯斯文文地对经理说：“好巧，我正要叫人添呢。”

☆、仇人的尾

赌场经理听人汇报，也走了过来，站在叶琬后看。叶琬没理会，照样摸个“一四四”来。

叶琬看明白规则，就下泥码摸牌。她记本来好，又刻意练过。她瞄准了四张K、四张Q和两张J。荷官翻过牌，其她太太们在互相说笑，她却两只放十个钩，牢牢钩住那十张牌，随动而动。荷官一停手，她飞快手，抢先将那十张牌到自己前。

这赌式，输赢不多。她虽连赢四把，也没赚多少。她本来就在等赌场负责人来。

老霍当先说：“我无所谓，怎么都行。”另外几人也都表示同意。

。”

经理又问：“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叶琬说：“我是澳门人，来上海玩两天就走。”

上海滩氓分帮派，赌场也分派。有广东帮，有本地帮，还有本地帮和粤帮联手的。愚园路上的好莱坞赌场，就是广东帮的地盘。

经理指使人给叶琬加了把椅，让她在老霍对

她先在大场里走走看看。她最拿手的是骰宝，但上海的赌场防得严，在盅盒内罩上玻璃，又在盅底垫上厚绒布，她听了几桌，都无把握，遂毅然弃了骰宝。

大场一角有张小桌，围桌赌客多是女太太。叶琬在旁看了会儿，见荷官先将除大、小怪外的五十二张牌摊开给客人过目，然后翻过来一气，完由客人自己摸牌，摸十张，翻来数最大的人赢，和荷官分吃其他家。

二楼一条走廊通到底，右边是一间廊式大屋。屋里四个男人，正围着一张紫檀木雕桌打扑克牌。

桌上另外三个男人这才一齐看向叶琬，脸上微惊奇之。叶琬看着不像人家的太太或者姨太太，也不像一般际，倒有些像绝不会现在赌场的大人家小。不过人是赌场经理带过来的，应该没大问题。

经理长长地“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叶琬买了泥码场，嗅到那熟悉的气味，心便安定下来。她想：“我一定能在天亮之前，到一万块钱。”

经理引她去二楼。他边走边扭看她：“这位姑娘，好生面善。我们之前见过么？”叶琬摇摇。

待翻开牌，她面前四张K、四张Q、两张J。旁边人一阵惊叹，羡慕她运气好。

上海的赌场，即使规模小，也比澳门的大而气派。往来客人也更加鱼龙混杂。但赌场到底是赌场，本质都一样：为了赢钱。

接下来两次，叶琬毫不容情，又摸了两个“一四四”。围观人众越来越多，大多都看门，知此女绝非一时“手气好”这么简单，说不定是别家赌场派来砸场的。

经理说：“我这就叫人来添。老霍，你们四个人，再添一个，行不行？”

这次摸完，经理对叶琬说：“这位姑娘，手气这样好，单玩摸牌，可惜了。有没有兴趣玩下梭哈？”

那经理一提议带她去玩梭哈，她立刻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