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苏月春。
听春桃说,我爹给苏月春寻了一门亲事,是今年春闱中了榜的探花郎,是一个侯府世子,他们打算来年春天成亲。
我和陈棉棉两个小透明被安排在了宴会的角落里,同贵妃宫里的那个宝林一桌。席间,她不停地向我们表示皇上怎么待贵妃好,她一个月能见到皇上好几次,然后开始暗示我们安分守己,不要妄图跟贵妃争宠。最后的最后,还感慨了一句,像我们这样的人,怕是没没机会和贵妃争宠。
看着她高傲得像个小孔雀的样子,想必是被贵妃娘娘洗脑了,说到底,得宠的到底是贵妃娘娘,又不是她周宝林。
我和陈棉棉并不打算理会她,自顾自吃着,偶尔听到她问我们明白了吗,我们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顺便表达了一下我们对贵妃娘娘的崇拜之情。
吃得差不多了,苏月春来找我说说体己话,她将我拉到殿外,跟我说我爹给她选的那个探花郎的相貌怎么怎么丑陋,行为怎么怎么粗鄙,还感慨着我命好,入宫做娘娘了,有皇上这么好看又体贴的丈夫,她要是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该多好。
我笑着宽慰她,那个探花郎怎么着也算是个侯府世子,像咱们这样借了皇上的东风,方才能举家搬到京城来的就知足吧,况且我在席间,也瞥见过一两眼,算是个谦谦公子。我们家能攀上侯府这支高枝已然是万幸的了。
苏月春见我是个榆木脑子,不与我多置喙,转身便回去找李氏了。
承了周宝林的吉言,这日中秋宴毕,皇上便召我前去侍寝。坐着摇摇晃晃的承恩车,七拐八拐到了太极殿,便见皇上独自一人坐在寝殿里,神情有些寂寥。
他见我来了,将我拥入怀中,他一声一声地喊着:“婉婉,你不要走,你陪着我好不好?”
奇怪,我与皇上还未见过几面,他怎知我的小字?
未待我接话,皇上将我搂的更紧了,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用力。
不得已,我只能温声安慰道:“皇上,妾不走,妾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他得了我的许诺,竟开心得像个孩子,他拉着我走到桌边,握着我的手,一笔一捺地带着我写他的名字:萧何满。
何满何满,如何能满啊。
皇上在我耳边说着他从前的事,至此我方才知晓,他想留下的婉婉并不是我这个婉婉。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留在他身边啊,若是能装一辈子他的婉婉也好啊。
可这终究是我的一个梦罢了。
粉融香汗流山枕,尽君今日欢。
这夜我感觉自己整个人撕裂了一般,可我没资格让皇上停下来,我不敢喊疼,就像我娘走后,我只能将我对我娘的思念憋在心底,唯有那一个有一个漆黑无光的夜晚,独自流泪到天明。
第二日清晨,我的梦便也醒了,刚回到长信宫,便得到了皇上的圣旨,他封我为婉昭仪,自此,我成了长信宫的主位。这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陈棉棉问我是不是皇上欺负我了,还是昨日苏月春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