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靠近，就会去到那片黑暗里，看见神台上陶瓷制成的神像缓缓从裂开，黑暗的隙里传来幽幽的，仿佛地底溢的声音。那样不断重复的呓语回在脑海里，好像神都被不断蚕污染了。

在她看来这应该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可是九个孩都只是沉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赐福’仪式应该是不痛苦的。

氏神他，究竟是像个被人忽视了就觉得寂寞的老人家，还是像个偶尔想要调一下的少年？

罗玉安发现自己最近经常思考这样的问题，对于氏神的印象总在这两个之间不停跃。

氏神的夸奖并没有让这个几月大的小婴儿停止哭泣，她哇哇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可以称作吵闹了。哭成这样，外面应该能听得到，但院外的人没有来哄孩的意思。罗玉安听着这小孩扯着嗓哭，都担心她会不会哭问题来，频频将目光转向氏神，氏神每次都笑着看她，毫无反应。

仍是昨晚上过的那个梦，她梦见氏神在神龛的神台上，躯散落成红线，白的衣服则像蜡烛一样化淌，变成了一堆奇怪的东西。

罗玉安很有耐心，可能是从前抚养妹妹的缘故，她再度把孩哄好。刚准备把孩放回原地，氏神说：“孩真吵闹啊。”

氏神笑：“赐福中途苏醒，这孩的天赋不错，灵也。”

刚这么想着，有一个孩忽然间动了动，皱着鼻小声哭了起来。

虽然不复杂，但有可怕。红线缓缓蠕动着，了那些孩的脖里，慢慢在他们脖上留下一淡淡的红痕迹。罗玉安瞪大睛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自己的脖也一阵缩。

罗玉安照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经验，试着问：“我哄哄她？”

婴孩的睛明亮漆黑，被罗玉安抱着靠近氏神的时候，大大的睛里映他的模样。几乎是氏神话音刚落，原本平静下来的小孩哇一声又哭了。

满冷汗地醒来，罗玉安抚了抚自己急促动的心脏，来到神台前，跪坐在一个锦垫上，双手合十

虽然中间现了一小小的曲，但是在黄昏之时，氏神的赐福很顺利地结束了，九个孩被他们的亲人带走，院落再次恢复了寂静。

“啊……这有个孩醒了。”罗玉安看神台上的氏神。

没有带过小婴儿的二十多岁年轻女，小心翼翼抱起包在包裹里的小孩，轻轻摇晃。这确实有用，小婴儿的哭声小了。罗玉安再接再厉，抱着孩在神龛里走来走去，因为神龛面积不大，她只能绕着氏神走了一圈又一圈。

氏神，罗玉安都觉得他是不是就是在等她自己说这句话。

在小孩终于停止哭泣后，氏神笑着说：“真是太吵闹了。”

下意识低去看孩，果然看见她嘴一瘪，又要哭了。罗玉安赶把孩重新抱起来，拍着孩的肩背，“乖乖乖，不吵不吵，一都不吵闹。”

一拂过这些小孩的额，然后从袖里拉一红线，在他们的脖颈上松松绕上一圈。

每天院落一关，罗玉安就可以在院里自由行动，因为在夜晚，她们都是不敢这个神龛院落的。前一天晚上响了彻夜的乐声再度响起，罗玉安躺在神龛温的地面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