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排斥恐惧时，气息像是狂风，推拒着他的靠近，可他还是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哪怕要卷这令他痛苦的狂风。

“哦，你醒啦。”秦明黄背着手，看着几乎被纪原型挤满的房间，赤脚踩着他的足肢往外走，

这海葵究竟是不是他的脑袋，他有没有睛鼻嘴？如果有的话又在哪里？

最开始秦明黄还知轻手轻脚地翻看，到后面她的动作越来越大。实在是这个构造太奇妙了，她想仔细看个清楚，个明白。

最近天气变冷，又经常下雨，睡前她明明盖着一床被，起来就发现被掉床底下了，被两足肢卷成一团，她上搭着的只有章鱼。

不明所以的秦明黄，起绵绵搭在自己上的一红章鱼足肢，仔细瞧了瞧，又悄悄放在鼻边上嗅了嗅。

第一次看见他睡觉的秦明黄好奇地拨那些“海葵”，试着揪了揪。她也难得有机会仔细观察纪的原型模样，脑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冒来。

纪就算是睡得再死，也被她翻醒了。

不过，他现在这是在睡觉吗？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在睡觉？睡着了？他该不会还能像人一样梦吧？

有的人类会笑着说喜，心底却暗暗厌恶；有的人会表面不喜，内心却抑制不住喜，所有的虚情假意与装模作样，在纪的知中无所遁形。

惊醒的纪下意识卷了卷章鱼，每一足肢都伸得长长的，又缩回去卷成一团，最后散开成随意的形状。秦明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觉得他好像是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味，竟然连章鱼味都没有，这样还能算章鱼吗！

不她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表情，纪都能从她的气味知到，她是真心地接纳了他的存在，还有一喜他。

还怪可的。

而当她快乐，风就连绵不绝轻柔摇动，如同空海里温的洋，得他陶陶的。

她像是寻找上的寄生虫一样，仔细扒拉海葵脑袋，又把那些七八糟耷拉在地上床上的章鱼掀起来，想把纪整个翻个面，看看底下的构造。

她好奇时，是似有若无的微风，轻轻碰他，又很快离开，来来回回，像是在玩耍。

不仅不重，贴着她的位还烘烘的，自发这功能是真。

——为此他整个章鱼都快乐地变成了红烧的。

他的雌第一次来到他的池边，就散发着自由自在风的气味。空海里从没有过“风”，所以这特殊的气味一下就抓住了他。

拽着章鱼看了很久，扯了扯下面的圆形小盘，大章鱼都没什么反应，秦明黄从章鱼下面钻来，蹑手蹑脚趴到床边，伸手翻看大章鱼的胴。他和章鱼不一样的地方就在那里，他的脑袋像朵海葵，或者银耳。

人里因为各情绪变化，分的气息是清晰明了，不会骗人的。

这段时间他追着她，她的喜恶转变他一清二楚。她的气味从一开始的狂风慢慢止歇，变得和缓起来。

他们一族照气味来选择自己的伴侣，可他在空海里游，嗅到过那么多不同的气味，却找不到很喜的。那么大的空海，那么多的族和生命，没有什么气味能让他产生想要一直留在对方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