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娃鞋拿红布绣了一对活灵活现的小老虎，应是想着等娃娃能走路了天也和起来，便作得并不厚。但李善拿在手里掂了掂，里面沉甸甸的，摸着似乎了银，便也喜笑颜开地接了请他去。这萧夫人转又白了萧达一才抬脚跟着往里走。公主府里厅连着门廊，房上盖着一层层的黑瓦，不知拿什么烧的，清亮亮地反着光。李善只得了两院，又有个衣着单薄的双儿来替他，把萧夫人往里引。越往里，地龙烧得越旺，那袄越穿不住。这双儿回悄悄打量，只觉得萧夫人看着寒碜，不言不语，可上穿着的那件薄袄却是厚度正好。思虑间人已经走到院前，他便在门外跪了行礼。这萧吴氏也不推却，说了声“劳烦公”，也屈膝对他福了福便推门往里走。刚走到影后面，便听得“啊”地一声要哭不哭的叫喊传了过来。

“无妨，我喊人个车接您夫人来。”李善忙转去招呼，就看萧达大手一伸，把李善的肩一拨，他便乎乎地原地转了个圈。“不急，我大儿脚程快，背过来也好。”说完冲门厅外打了几个响指，比划了几个手势，就看见门那个个儿的军士领了意思转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背得着个妇人打扮的双儿过来。

萧达拧着眉瞪，砸吧半天嘴才憋来一句：“我是他亲爹，见见我儿也不行？就这儿，让他来，我就瞧瞧他好不好，不去。”他从袖里抖几块碎银，抓着李善的手支使他：“给您打个小酒的，劳驾帮忙传个话，啊～”

这双儿背板儿笔直，一半旧不新的薄长袄洗得净净，贴束得整整齐齐显一段细腰来，跪在那个儿军士背后背着。衣褶儿一地熨平了，只耳朵上了两个银坠。一长发打了些发油，一丝不苟地捆在包布里，简简单单地了个暗的绒，衬得那发乌黑黑地发亮。他自大门就下了地，袅袅娜娜地走过来白了萧达一，对李善微微弯腰作了个福，才客客气气地从怀里掏一双小巧可的虎鞋递了过去。

“您就喊我李善，安国将军先派人捎信了。规矩内院不外男，不好冲撞了贵人。萧将军想见安国夫人也是可以，得您家里夫人来才合适。”

北地天寒，大冷天的挂一金银首饰光膀在外行走并不舒适，萧达便极少碰到那些得了主母信的人。他脑怎么也没转过来，只想起来自己娘老说大事都是女人谈，不大跟男人讲话，便面有难地问李善：“我儿就一个双儿娘亲，没得母亲怎么是好？”

“前些日天冷不好走动，听说媛好事近了，聊表一心意。”

“呃……”李善面有难，心里把安国夫人和他爹比对了好几次，总也没法把他那张俊脸和这大胡比在一起。那银好似手，被他了回去，对萧达直使：“使不得，使不得，不是我不去，是夫人正得呢，不能来，哎哎……夫人的母亲来，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