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只着一件白色长袖薄T恤,脸侧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瑟瑟发抖。
周淮问她:“你冷不冷?”
费南斯说:“废话别那么多,赶紧弄。”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喷嚏。
周淮挑了下眉,脱下外套,递给她。
费南斯扫了一眼,摇了摇头,缩了肩膀。
周淮笑了一声,把外套罩在她肩膀上。
法子虽然笨,却很实用。周淮把坑四周满满浇了三遍水后,看向她,问:“这样行了吗?”
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
费南斯顿了一下,说:“可以了。”
周淮把衣服拧干还给她。
衣服皱皱巴巴,全是褐色污渍。想起刚刚怎么用它浇的水,费南斯摇了摇头,说:“扔了吧。”
周淮看了看衣服,说:“那洗干净我再还你。”
费南斯说:“不用了,衣服是旧的。”
周淮问:“以前也发生过?”
费南斯点了点头,说:“年初的时候,差点烧了一整座山。”
周淮问:“那次你也是这么灭火的?”
这次,费南斯确认不是听岔。
他虽面色严肃,语气冷淡,却眼带笑意……
费南斯说:“不是。那家人多,一起扑灭的。”
周淮哦了一声。
费南斯问:“你对我的法子有意见?”
周淮没说话,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地面,表情显而易见。
费南斯说:“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周淮顿了顿,摇了摇头。
费南斯哼了一声,裹紧衣服,转身离开。
周淮蹲下来,将风刮过来的落叶薅进坑里,耳旁突然呕的一声。
循声看过去,那人捂着肚子站在池塘边。
风带着气味飘了过来,周淮屏住呼吸,走到她身边。
费南斯一脸痛苦。
没有纸巾,周淮拿起缠在腰间白布,撕下一块递给她。
费南斯没接,扶着他手,弯下了腰。
半晌,确认再也吐不出东西后,费南斯接过白布,擦干净了嘴巴。
周淮想扶起她,费南斯却握住他手坐了下去。
“怎么了?”
费南斯抬起头看他,笑了笑,说:“有点头晕。”
屁股一阵寒凉,贴着肉的布料凉丝丝的,应该是露水渗进了裤子。
还好是黑裤子。费南斯搓了搓牙齿。
周淮站了一会,在她旁边坐下,眼睛看向火堆。
旁边慢悠悠的一声:“吃多了,撑得。”
周淮嗯了一声,扬了一下眉毛。
四十多分钟后,坑里的火终于灭了。周淮蹲在火堆边检查两遍,最终确认已经完全烧干净。
坐在池塘边的人虽依旧唇色苍白,却也不再病恹恹的了。周淮问她:“好点了吗?”
费南斯扯了扯嘴角,说:“好多了。”
周淮问:“能走吗?”
费南斯点点头,站了起来。
送棺的人早已走光,只剩下王光全还在收拾东西。
周淮进屋拿了一瓶水递给她。费南斯接过来,走到一旁,漱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