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帝抬眸，只余一片讥讽的凉薄。他摆了摆手，让魏大伴唤来的、已捂了嬷嬷嘴的亲卫退至一旁：

那墨锭质地，直把嬷嬷的砸了一个血坑。嬷嬷一动不动，由着血淌了下来，只顾再辩：

阿桃从未当自己是他的妃妾。

锦帝看着这死到临还在嘴的贱，他的逆鳞已被这贱了一遍——又是为了左谦，又是为了野，又是阿桃自个儿乐意的。

他心知这几乎是一场污蔑，阿桃纵然对他无情，可也已经是他的妃妾了，她不应这般没有分寸——仗着他的，肆无忌惮地伤害她自己来护着旁人。

可是阿桃确也了，且不止如此，她为了护着肚里的野，甚至还给司寝监的才们痔。

这等颠倒黑白的瞎话，也只有没了心肝、弃了廉耻的人才编的来。可是语惊人也有些好，让她得以寻隙辩白。

锦帝无心再理会她，只厉声问那嬷嬷：

“犬妃撕了自个儿的有何好？你当朕是傻了不成！”

况且，只有咬死了氏是为着左谦自个儿撕的，她才能有一线生机——比起因为陛下的默许才犯下凌辱嫔妃的罪过，借陛下之名肆意行事的欺君才是真正的恕无可恕。

那不安好心的女官趁机从内室牵来了御猫，想让这司寝监送来的货同这些老东西们一块见罪于陛下，直叫一起打死才好。

“陛下，婢此生都是要侍奉陛下的，怎敢不事事以陛下为先？一如犬妃娘娘自个儿撕了，婢也只想方设法弥补、不敢惊了陛下……”

刚收到消息便发作了，而能让陛下如此、又归罪于她的，想来只有氏那条母狗了。

“你竟还敢说为了朕？”

“给她松，朕有话问她。”

魏大伴原以为这欺上瞒下的司寝监是死到临的了，却不想这老东西还能掰扯起左谦和氏的私情来——他用旁光看着陛下，见陛下抓起墨锭，直向嬷嬷掷去：

“还敢在陛下开之前抢话？这可是大不敬！还不快打烂了她的嘴！”

“婢听那些送母畜们去异兽苑的才们说，犬妃娘娘为着护住野、不愿以前侍寝，这才撕了自个儿的……”

“陛下既已认定，婢也愿冤伏诛！只是既然犬妃娘娘为着个王八撕了，陛下再娘娘，也该给个教训，好让她明白谁才是夫主！如此，婢便虽死而无憾了……”

“陛下，婢虽有罪，却是一心为了陛下……”

这嬷嬷惯是巧如簧的。她折腾这般动静，就是为了让陛下给她个开的机会、而不是直接杖杀了她：

还未及嬷嬷说完，便有女官打断她，向旁边的亲卫：

果然，这御猫才爬到陛下的脚边、怯怯地想要跪下，房上就挨了陛下迁怒的窝心脚。她平白无故地挨了一脚，心内委屈，却不敢辩驳，只默默地垂泪受着。

亲卫立时扬起大掌、左右开弓，只几个来回，便打落了那嬷嬷的两颗牙齿。

“……还求陛下听完婢所言，再杖杀婢也不迟……”

锦帝闭上了。

睫羽翳，肃若寒星。

掌事嬷嬷这番胡搅蛮缠并非泼妇技俩，她实在是算准了陛下心思的——多情总被无情恼，她正是要用陛下对氏的情，再陷氏于无望的渊。

她一边挣命地发“呜呜”声，一边不住地以抢地，很快就磕了一滩目的鲜血。

“那便再给你一个死前说话的机会。”

可他也让正司的人查过，就在他迟迟收不到阿桃低的消息时。他又忍不住了，想着阿桃或许没有为着左谦那些事情，那他就能说服自己把阿桃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