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浇完了最后一瓢清，刚好也说完了他想了好几日的计策，他殷切地望着陛下，很想让陛下从了他的谋划。

清洗既毕，守在一旁的王卫便朝他们走了过来。青年见陛下仍眉锁、踌躇不定的模样，忍不住开再。陛下抬首，却不说许与不许，而是问了句风不相及的话——

“哟，会给看病，就踩到咱们脸上了……有辱斯文的东西。”

“你是？”

“说起来，朕还不知你……叫什么？”

既耍不了威风也讨不了便宜，华们便骂骂咧咧地回了帐、把原本冲洗的活儿丢给这多闲事的青年。青年倒并未嫌苏锦麻烦，更耐心地扶起了他，还特地捧了一抔清给他漱了后，才悄声：

还不住地开合，竟像是勾着人去一般，看得华们又生了一层妒恨：

听完青年自上回狩后的遭遇，苏锦沉默良久，缓缓地了这么一句。青年这些日也听说了陛下受的那些折辱，他是个知恩图报的，趁着给治病的功夫，很是把蒙族的营帐看了个遍，今日既得见陛下，便迫不及待地将他所想的、逃命的法了。

“啧，都说金龙傍，这昏君的龙这样小，怪不得坐不稳那龙椅了……”

这蒙族内应无故人，苏锦正纳罕，青年起取了木瓢，从桶舀清，轻柔地浇在了满是伤痕的苏锦上。

“哟，这龙……大汗英明！没了龙，这昏君便只能当个太监，一心一意给咱们大汗了……”

说罢，华中为首的还上前，狠抓了一把那被束缚至小小的——可那早已绽开，又如何受得住？

“陛下民如，将我的过往听心去……”

“……陛下只需如此，便可逃生天了。”

这事苏锦倒有印象了。今年狩时，锦帝还命人寻过这青年，却始终不得踪迹，不想竟在这里见面了。

嘴上虽讥讽着，手却已拿了开来——为首的华起了，悻悻地准备离去。青年前些日很治好了几匹战、又献上了防瘟的法，得了一位蒙族将军的青、要给他脱了隶的份，因着这个，华们虽被斥了一句，却不敢像对待苏锦那样、合起伙来欺辱青年。

“竟然是你……”

“陛下去年在猎场时，曾问过我患之事……”

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

“我……叫弥生。”

牵犬礼在即，听说连那背主求荣的梁放都来观礼了——这于陛下、于华朝而言，都是奇耻大辱。青年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焦起来。

这一一个的“昏君”，仿佛坐实了锦帝的昏庸无能。苏锦刚要开辩回去，却又被掀了个面儿。

这悄声的一句，却叫自来了蒙族后、再未被尊称过的苏锦手上一抖。只他素来稳得住，便借着漱的姿势，问：

“陛下？”

“你们要洗就洗，啰嗦这些作甚？”

“只可恨……不知得罪了哪位大老爷，陛下回銮后不久，就把我绑了起来，先拷问是谁指使的我，我说不，他们就趁夜把我沉了池塘……我不敢在京城附近待下去，就只好远走边境谋生，又碰上这蒙族……”

“这昏君把咱们败给了蛮族就罢了，好歹咱们也是为国受辱……今日见他这样，可知他本人就是个贱的，说不定是他自个儿了，赶着降了咱们大汗也未可知……”

华们原本笑得正，却忽地被这一句给刹住了。苏锦才从一片昏黑中清明过来，他抬起，向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倒是朕……害了你……”

王卫已近在咫尺。

“陛下受苦了……”

青年不敢停下手中的木瓢，唯恐被王卫看了端倪，上也继续，

一场国辱在所难免，青年甚是沮丧。只陛下所问，自有其意，青年不敢耽误正事，连忙压低声音，在王卫行至最后一步前答：

青年叹了气，好在他会些给兽治病的本事，这才稍稍被蒙族当成人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