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这很难，但郑序闻是刹住车了，他支起目光沉沉地看我，鼻腔里孩气地哼一声，就翻去另一边摸烟。我衣衫凌地躺在那里，有尴尬。

他一直占上风，我被他拉扯到床上，脑袋一团麻，烟也能让人醉吗。郑序闻的半袖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应该不是我脱的。我的手抚上他结实的背，健壮的肱二肌，又过他的膛，摸到实的腹肌上去。

郑序闻的迫切我在吃饭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因而越接近房间我就越惶惶。果不其然，我刚把房卡槽里，他就来堵我的嘴，我一下就了。

我那一刻有束手就擒的濒死，我完了，郑序闻这个男人全都长在我的姓癖上。

几张椅倒扣在桌上。我一愣，难是没开门。收银台上有人弯着腰迎来，说快请，您二位吃什么。

好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他的好又增添一分。

我是喝茶喝饱了，郑序闻应该是心思不在吃饭上，我陪着他吃了两，他撂筷我也撂了。这顿饭钱他没再跟我抢。我吃完了饭就犯困，再加上一直走路有超我的运动量了，所以我提议说要不休息一下吧，晚上再来玩。

酒店是我早就定好的，连锁酒店的大床房，一百大几，在步行街周边算平民价了，再多我也住不起。但我这一路观察，郑序闻不是那骄矜的人，毕竟他也是穷一个。他没钱这事儿来之前就给我打预防针了。我想着左右是人家来找我，我钱也是应该的。甚至那时候我宁愿他饭吃，也不希望他难为情，所以还反过来安他。

原本在想象中我应该先在嘴里块草莓糖，然后接吻的时候一试探对方，这样才能既浪漫又刻。但他不给我机会，所以冲我腔里的只有无尽的烟草味。我之前有段时间很迷男人烟的样，我觉得男人味就该是烟草味。那段中二期过去，我渐渐忘了。直到又看见烟的郑序闻，我才发现人的好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服务员拿着单颠颠地往后厨去了。郑序闻自来熟地把我往他大搬，手也不老实。我心说看起来多正派的男人也逃不过这事儿啊。不过也是，成年男女这方面无需挑破，本不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吗。

我虽然平时满嘴荤话，但见真章的时候怂得跟狗一样，大广众之下坐在男人上摸摸抱抱我实在不来。但不怎么说刚和郑序闻见面，我抗拒得太明显怕他尴尬，也怕他领会到错误的信息。所以忍着让他占了两下便宜就赶坐到对面去了。

郑序闻在饭后烟，烟雾把他的脸遮得朦胧，他说好。

菜上得很快，这时代什么都快。我喝了一杯茶已经不太饿了，但我看郑序闻也兴致缺缺的样。确实，锅包太一般，家凉里的拉比我鞋底还。我说要不换一家吃吧。郑序闻讶异地说换什么，这还行。说完往嘴里送了一大筷凉菜。

我是心怀愧疚的，同时又憎恨自己纯不极致浪不彻底的矫情。缓了缓，我去哄他。他倒是没气，淡淡地吞云吐雾，看我的神澄澈得像一汪，引我堕落。我知他这火已经退了。

店里一桌客人也没有，聚在一起闲聊的服务员因为我们的到来莫名忙活起来。我也不好意思再退去，毕竟人家都情。我俩直直往里走，挑了个靠窗的座位，这里还算亮堂一些。为了方便看菜单，我同他坐在一侧。我想着这顿饭一定得我来结账了，大方地三四个菜，吃不完就吃不完。郑序闻一条胳膊揽着我，说就这俩吧，多了吃不了。

郑序闻真是宇宙无敌大好人。

但我还不算死得彻底，还有名叫羞耻的神经活着。此时天光大明，我实在没办法一丝不挂地向喜的人展示我的缺。我太不自信了，我自惭于我的不完。我想我甚至可能张不开。

半支烟燃尽，我们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