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明白这个人，是越来越难以驾驭了。

“是！”

“储君之位不可空悬太久……朕打算立储……以无擎之见，你说朕该立谁？”

明知他和拓跋弘恶，还要这么问，皇帝自是有意想让他不好过。

须臾后，皇帝忽转开一个话题。

“你怎么看晋王悔婚一事？”

，他们是父与“”，他们同时有着不共天的仇。

拓跋躍从来不是好唬的，九无擎老早就明白，这人养了他十二年，难免能悟到或许他别怀心思。

“义父以为无擎还能有什么作为？如今的无擎横竖便是您养在牢笼了牙的狼狗，除了等吃，就是等睡，义父若真认为无擎居心不良，无擎无话可说！”

皇帝负手站着，这不是问话，只是一肯定的陈述。

“是！”

“不过什么，说下去！”

可他并没有任何惊心虚的表现——

皇帝随意的瞟了一边这看似温驯的义，这些问话，只是想告诉他：他对于他的一切，了解直掌，是在警告他：不要随便动歪心思，更是想震慑他。

“无擎没有这个意思！”

一连三个问题，将他的行踪及心思，的如此清楚——

皇帝挑起眉，似饶有兴趣的往下问：

“你倒是越来越会推搪！”

皇帝轻轻咳了几下，停下来睇神视——他很想很想把这个孩的脑袋切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怀了怎样的心。

“龙奕昨夜里到公府闹过，还掳走了东方家送去的床姬！”

“哦？是吗？”

这回不能再答是，九无擎想了一想，淡淡：“这是皇族家事，无擎是外人，没有立场说话。”

“天佑西秦，必，国运昌盛，但凡君王，谁不想看到这样的盛世……不过……”

答的很是恭谦。

他答了两字，言简义赅，没有其他累赘之辞。

彼此无话，徐徐而行，不一会儿，他们了一座朱阁台，名唤：凤仪阁，阁楼不，四周空阔，放而望，却可把整个未央的初暮景尽收底。

“义

“你去了镇南王府！”

“怎个好法？”

“很好！”

九无擎淡淡。

皇帝缓了一下语气，坐上临窗铺着虎的的龙椅，边上则是一张凤座，他在这个空置的位置上看了好一会儿后，才示意九无擎坐到他下手。

一如平常的淡静。

果然是试探。

“你去镇南王府，就是为了找龙奕！”

皇帝想试探他吗？

“你在怨朕罢你的权，还是怪朕杀了你的兄弟？”

他垂着密集的睫，略作思量，才：“不立谁，义父只要安顿七殿下日后的路就好！”

如果多年以前，皇帝还能琢磨透他的心思，那么现的九无擎则已经沉的让人不到底。他就像一条蜇伏的金尾蛇，一旦开，一旦时机成熟，必会绝地反击，而现在，他却不能杀他——

皇帝不说话，九无擎也闭着嘴，这么多年争斗下来，现在他最懂的是如何藏心。

“是！”

九无擎垂眉不语，转开去看渐渐暗下去的残霞，云雀呼朋唤友在余辉中远去：“无擎只是实话实说！”

“可朕并不想养个闲人在边。朕有些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且坐下……”

“如果朕立晋王为太呢！”

这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皇帝在嘴上淡淡的来，就好像他真是他的心腹。

他忽很吊胃的顿住，没有说下去。

能悟到，不代表就能猜到。

说的极为平静，平静的完全不像他的格。

“好一个实话实说。这几年，你是越来越能藏话，除了曦儿，似乎没有人能让你开多说半句！可你若真的不想皇族之事，今儿个怎么就去了镇南王府。别告诉朕，你去那里纯萃是为了见龙奕，这样的借，用在朕上没有！”

九无擎淡淡抬投去一，面下，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吐来：

“没有吗？五年前和五年后，朕可觉得你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嗯，朕可是很久很久没有听你畅所言了……”

阁台四风通风，有光撒来，九无擎沐浴在金的光底下，静静的等着皇帝说话。他是如此的厌恶和此人打，却又不得不坐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

五年前，数个被斩首的太保，有两个与他可算是生死之——当年，他为救他们曾跪地相求，皇帝没有赦免。

“回义父话，无擎还是无擎。五年前无擎是您攻城寨的臣，这五年，无擎只是闲人，能不理事不事，无擎自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