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死了,我不要。我说摘来是开玩笑的,哪有人送向日葵的。”
“有啊,当然有,还很多呢。别拿向日葵不当鲜花。”他柔声笑笑,“它也有花语的。”
“切。”她把嘴一撇,“什么花语?”
“太阳。”
“我去你的!”她把花丢他怀里,“当我小孩子啊,好糊弄?瞎掰。”
“至少确实像太阳嘛,也不算完全瞎掰。”他又不怕死地把花推给她,“啧,多配你,霸王花配女霸王!”
“你找打!”云花说着就擒着这朵无辜的大花花追着他打。
“别追啦,跑不动啦!”他边逃边求饶,“花儿,你,哎呀……你脚下有蛇!”
“哪儿呢?”她吓得弹起来,躲到他身后,终于反应过来是他在骗人,“曾弋你敢骗我!”
“没啊,真有,很小一条,刚逃走……哎哎哎,你再打我就急了啊我告诉你!”
“你给我站住!”她一口气又追出去几百米。
章捷看着他俩的身影在向阳花野里追逐奔跑,笑着闹着,淡定地跟在后头。
她早就习惯了这两个人的旁若无人和亲密无间,习惯了他们那些“不足与外人道”的古怪默契和私房乐趣。
又不是两个小孩子,跑远点也丢不了。
好在那两人还算有点良心,问当地的老婆婆买了一只西瓜,切开了坐在大树下等她。
稍作休整,他们一起爬山,呼吸深长保持节奏,手脚协调步伐一致,不自觉带了野外行军的风格,又快又稳,观感颇像那些爱往西藏跑的专业的登山运动员。他们仨很投入,却引得游客们纷纷侧目。
就算不在意周围游客,云花还是很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千情百态地簇拥在每一处山道,让她后悔要在这个旅游旺季来山里人山人海地扎堆。
三个小时的攀爬,他们已经从前山来到迎客松,黄山不愧是五岳名山,秀美奇绝又险峻凌空,只有真正踩在山顶坚实的岩块上,才能切身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爽快与振奋。
“太美了,太有感触了!”曾弋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
“什么感触?”云花站在他身侧扭头问他。
他不说话,只是捂着心口,闭起眼睛作一脸陶醉状。
她无语摇头,“啊——!”她敞开嗓门冲着翻滚的云海高喊起来。
一向酷酷的章捷也跟着她喊起来。
曾弋也加进来,三个人就在那喊。
喊累了,心情却更轻松。
好像把平日里憋在心里说不了的话都一股脑儿说与天地知了。
天空海阔,人何渺小。
攀天跨海,人何伟大。
行至黄山颠峦,拥灵宝入怀,自然物我两忘。
他们伫立放空了片刻,再次启程。
章捷一米七五的个头,一身深蓝色运动服,步履轻盈地走在最前面:“听刚才的人说前面就是天都峰,往那边走吧。”
“好~”云花一身红色运动服跟在后边。
曾弋是跟在最后头的一缕明黄色。
还没行至天都峰,沿途的锁链上就已经三三两两挂起了大大小小的铜锁。
越往前走,锁越密集,细长的红绸带间或扎着,随徐徐清风扬起飘荡。
“这是同心锁。”曾弋告诉她,“还有故事呢,你看这旅游宣传册上写……”
“写什么?我猜猜,爱情故事。”
“嗯。”
“一个女的,两个男的,怎的怎的不能在一起,最后一起跳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