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端着药碗的绿绫走来，惊喜，“三醒了？正好，该喝药了。”听到陆漫肚的叫声，又，“红绫去厨房拿饭了。”

那就是没吃了。

陆漫又是一阵暗叹，自己不仅得罪了阎王，连小鬼也恨死自己了。

陆漫前世今生第一次为自己当初选择产科后悔了，她该选外科的。不能开颅手术，也可以些别的呀，遇到脑受伤的病人多，懂得总要多些。

她没有起，而是呆呆地看着那菱形窗棂，不知窗外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她无奈地站起，弱无力，还要把着床才能站稳，绿绫帮她穿衣裳。

她再次醒来，是饿醒的，已经大天亮。

陆漫又问，“这个院里，除了咱们三个，还有没有别的人？”其实，她更想问，事后那位男主姜三爷来没来过这里。

绿绫回瞥了瞥门，低声说，“昨天婢看到有九个这府里的下人，一个大丫，两个二等丫，两个小丫，还有四个使婆。三事后，她们就都被拉去挨了板，说她们服侍主不力，让府里丢了天大的面。她们就再也没回来了，以后还回不回来，婢也不知。若不是为了方便服侍主，婢和红绫肯定会挨得更多。”说完，她还缩了缩脖。又，“现在这个院里只有三，婢，红绫，连烧火的婆都没有。这药还是婢去后院烧火，熬好了的。”

绿绫摇摇说，“昨天闹得人仰翻，都在关心三有没有事……”

可当初，妈妈一再让她选内科，说女孩内科医生，至少净。外科虽然好，但要动手术，太累。陆漫自作主张选了产科，别说她妈妈，就是闺都说她脑，天天对着丑，有什么好……不过，产科总好过科，古人也要生孩不是。而问题就不能那么直观了，女人通更没有多少用……

她看着几上的大红龙凤喜烛快要燃尽，一滴滴烛泪缓缓下，在鎏金莲灯台上凝固在一起，像红冰凌。天光已经微亮，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陆漫喝完药，问，“昨晚，你们吃饭了吗？”声音还是有些哑，嗓也痛，但比昨天夜里好多了。

绿绫服侍陆漫穿衣裳，穿的是石榴红缎面绣小袄，浅绯百褶长裙，红底绣鞋。

她嘴里还念叨着，“这是大姑娘早先好的衣裳，三嫁得这样匆忙，本没准备嫁衣。三瘦下来后跟大姑娘的量差不多，老太太就主拿了两大姑娘好的衣裳来。另外的衣裳，都是在绣铺里买的……嫁这样的富贵人家多好，三姑娘都嫉妒死了，恨不得代三嫁。婢见了姜三爷，长得可俊了，还在衙门里当着差，比表公多了。表公空长了一副好，不稳重，没本事，家里又穷，要啥没啥，怎么能跟

陆漫越想越沮丧，不知路在哪里，她该如何走下去。实在想不通就不想了，见招拆招，目前老驸还没死不是。死了也无法，她现在是案板上的，对外界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生，还会剖腹产，更有一手顺胎位的绝活儿。可开颅手术，即使在前世，有那么多密的医学仪，危险也极大。别说她不通脑外科，就是通，也不可能在这简陋的条件下那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