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

赵见珑清楚的意识到，他一向面无表情，但绝不是这状态。特别是听了他刚才的那番话，她觉他只要好起来，就随时会翻脸。毕竟她之前有羞辱过他，不知他会不会怀恨在心。

“你真的是杀手？”赵见珑明知故问的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她安排的探那边并没有查探到多少有用的消息。石中天是个极其隐秘的人，如果这些年能查到，也就不用惦记着这份恩情了。

沉月靠着床沿边的平时她坐着的那张凳，一一挪到了圆桌前，开始了“自力更生”。赵见珑本来有不放心，站在门外看着。沉月像是行尸走般，没有看她，目光游离，勺缓慢的一喂嘴里。

想着想着，有些后悔自己非要救他。

赵见珑大咧咧的坐了下去，他的正对面。平日他能坐就不会躺着，能站就不会坐下，此时刚走动了一会，双酸疼无力，这才将将坐下来，她便来了。

这日赵从山把赵见珑叫去，她以为是父亲得知了她想跟镖的打算了，没等到她开提，一盆冷却泼了下来。爹问的是为何床上的恩人年纪看起来尚且年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之。知一内情的赵见珑有些心虚，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选择了继续隐瞒下去。

“黄泉路，堂主，沉月。”

此后几日汤药、饭菜、她都转给了单正，没有再过去看望他。赵见珑恢复了平日简单固定的生活，每日晨起练武，下午去镖局帮父亲周转生意，晚上回来用膳后继续习武，然后打坐调息便歇息。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她一直都这么过着，从没有觉得苦闷过，可最近却觉得日有些一成不变了，心叫嚣着想找些新鲜事冲冲劲。不如去试着跟镖们押镖，可以看下外面的世界，这确是个好去。

“百余人。”

“石中天教主真的是你杀的？”

沉月垂着眸不看她，“红狐门的杀手。”

沉月这几日没有见到她，心也是空空落落的，尽他死之前和重生之后，已经过了几百个这样的日夜了，但是依然难以适应。当他一见到赵见珑的影重新现的，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本控制不住自己扑向她，抱牢她再也不松开的望。

赵从山也不愁女儿的婚嫁之事，皆因女儿有一个对她甚是在意的表兄，从小青梅竹，如今学业有成，上门提亲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并不急。

他心腔因为激动而砰砰直，脸容却迫自己平静下来。

“你是任职什么地位？”

等从父亲那离开后，她立回去找沉月了。

赵见珑样貌，格朗大方，已经到了适嫁之龄，却没有几人家有意提亲。江宁城内的平常百姓不会接纳一个抛面、整日与男人打、舞刀枪，打打杀杀的女为媳妇，条条例例都是女德里最反叛的。

惧怕自己会真的残疾。

“自然。”她曾经那么熟悉他，如今他真的只是一个陌路人了，她对他一无所知。他的内心有悲凉，亦然释怀。

赵见珑直视向他，开门见山的问：“你到底是谁？”

赵见珑抱着净的换洗衣门时，发现他坐在床沿发呆，不由得松了一气，以后她可以不用经常过来对着这块木了。

“你杀过多少人？”

沉月是个人，不用看她的表情也能猜她此时的想法，他就是想她厌恶他，恨他，害怕他，离他越远越好。只要他好起来的那一天，如果彼此间还纠缠不清，难保他真的又会之前的恶般的行径。

赵见珑立否认：“不可能，你这么年轻，怎么打得过有绕龙鞭的老教主！”

赵见珑觉得应该没有啥问题了，这才离开，但是走了几步的脚又顿住，心莫名的提了起来。她有奇怪自己的思绪，回神后很快便走开。

沉月勾起嘴角冷笑，再也没有之前那饱情的目光，浑裹着厚厚的“生人勿近”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