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摆脱那“电影”的烙印之前这将成为陈清和的常态，他不知自己还能瞒多久。还好洛纤纤只是收走了练习册，在他边坐定。

二升三的暑假只有一个多月长。大学放假了也没什么要事，洛纤纤几乎每天都和陈清和待在小小的书房里。舅舅舅妈对她很放心，几乎不她放假什么。陈清和也说不哪里不好，甚至很期待她能在和自己多待一会儿。

“……我们儿别的。”

陈清和是沉默寡言，但不代表他傻。他知了洛纤纤不会平白无故给予他善意，然而没有人将他扳回正、他也任由自己在歪路上越走越远并毫无自觉。

他对此产生了怀疑。

陈清和咽了唾沫，顺着台阶就下了：“嗯。”

陈清和越发不确定自己对表究竟怀着怎样的情。但他也渐渐接受了一个事实——他比他想象中还期待和享受洛纤纤的夸奖。

他起初只想当那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把自己埋书山就能淡忘。然而听力音频一播来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他大错特错。

“怎么了？”

最后索失魂落魄提前半小时卷、逃也似的躲了厕所隔间里，一手隔着校抚神抖擞的凸起、另一手抓着自己发薅得七八糟……然而直到外响了收卷铃，脑袋里叫嚣的声音都没有消停半分。

尽没有表来，但那场突兀又敷衍的事确实平白无故让陈清和回味了很久，虽然当天晚上他累得直接昏睡过去，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夜夜失眠、睁闭都是洛纤纤的影在他跟前闪。毕竟是短短十几年人生中极颠覆的第一次，怎么可能就此不了了之。

他在狭窄的厕所隔间里一直窝着，直到六钟学生老师都走差不多了，校工来扫厕所的时候敲门他两三个来回，这才让他重新活过来。

和选择了好几，洛纤纤见成效不错，于是合上练习册收起来拿走：“再两听力练练吧，你单词量和语法都不错，可能就是听力给你拉的分。”

从前十六年陈清和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匣里，而两个月前的洛纤纤温柔而地将匣的盖掀开一角、也不过问他的意见，星星的光亮施舍似的洒下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如此向往，向往得战战兢兢——哪怕光的尽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渊。

“学累了？”

他想起了“电影”里那一男一女，录像和记忆里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重叠、连带着那晚洛纤纤手指的也一涌脑海。一瞬间陈清和险些握不住笔，二十分钟的听力他得浑浑噩噩，更遑论后的理解，前大片字母在、微微颤抖的手完全不知在写些什么。

“行，那先不了，休息休息。”洛纤纤说着，不安分的手顺着陈清和上衣下摆探去，熟悉的挲引得陈清和一阵战栗。

英语为什么考砸，他没和洛纤纤说实话，虽然实话听上去比借还稽。

……

总之陈清和放假后洛纤纤开始给他辅导英语。

一听见“听力”陈清和就愣了，看着跟前换了的练习册，久久都不动换。洛纤纤刚把录音调来，他仍然呆若木。

看来她还能再“欺负”他好久好久。

洛纤纤的动作并不暴、反而轻轻柔柔的，没有半分制的意味，手指探他发丝的时候陈清和上如有电通过。严格意义上讲这确实算是揩油，陈清和却错觉自己是在接受她的抚，心也酥酥麻麻的，和两个月前那个晚上的余韵一模一样。

洛纤纤的辅导方式很简单，从当年自己考完还没丢的练习册里挑一些题给他，她在旁边看着，等他完了就给他批改。

所以有时候洛纤纤趁着题间隙凑过来要亲他、摸他，陈清和也不会躲闪，甚至会下意识用脸蹭一蹭洛纤纤的手掌，也不知这小动作她会不会注意到。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换她对我好。他想。

就像他从没喝过的陈年烈酒，让人醉的是后劲。

正确率百分之七八十，这是陈清和的平均平，虽然不算但也完全不同于他那惨不忍睹的期末考卷。“这不是好的？”洛纤纤盖上红笔看着陈清和，后者反应淡淡的，只是低下轻轻笑了笑，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腼腆的男孩并无任何差别。真有趣，洛纤纤心说，明明都到那一步了。

“不……不了。”他把练习册往前推了推。说话的音量不大，但从他的睛里能看他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