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族里时可没这么容易困啊……

稳就伸手去，牢牢握住了珑迟的一双龙角，好奇地摸摸分叉，还要拽一拽。她还未见过除自己以外的龙角呢。

“是呀，虽然当时模模糊糊的，但睡过之后便都记起了。”

晚月居？便是先前那屋么？小珑晚。待了屋，两个师兄又拿镜照了一回，仍是毫无反应。

话音将落，他便一个激灵，见珑迟似笑非笑地看来，心知稍后是躲不过一顿打了，反而抖擞着还要再说几句。

他以往也多有给小师妹拆梳发髻之时，手下飞快，为小师妹散了半边发髻，梳理顺，便冷看着师弟手忙脚。林啸雪是不常侍发的，自己的紫长发往往束成一尾了事，此时突扛重任，尽小心翼翼，也难免几分笨拙，痛了小师妹两回，顿时自怨自怜起来：“怪我痛小师妹，我回给女修梳发，不如大师兄娴熟，手下没个章法……”

天凉了，是时候行大师兄之责，好好教育二师弟了。

那浮起的思绪都叫困意打散了，小珑晚走到两个师兄前背对着坐下，指使师兄给自己拆发。

林啸雪走的时候稍有不甘，总怕小师妹不知何时醒后，就会听珑迟说尽自己坏话。但此事到底因他而起，还是对着小师妹的寝帐，一步三回地去了。

他看过一遍师妹上下，看她似是无事，心中稍宽，才：“师弟将镜送去了峰查验，以防有何不妥，许是几日便好。”

珑迟有些诧异：“……方才稚童之所经之事，小师妹都记得？”

珑晚的兴致顿时消了些，想起睡前两个师兄的言行，又笑着要大师兄为自己挽发。

“许是有什么时限吧。”林啸雪悄声嘀咕。珑迟面稍沉，并不多言。小珑晚已由仆役服侍着换了新送来的寝衣，她先前只是玩腻了雪才说累，现下却着实有了睡意，甚至显了些迷糊。

“他呀。”小珑晚奇怪地看了二师兄，松了手去拍珑迟的发，幼小手便被一把抓住拿下，她倏然跟珑迟挨得极近，听这个大师兄轻轻：“小师妹可要回晚月居？”

妖修幼崽不似凡人，力充沛得多，怎会如此容易疲累。

林啸雪不能肯定，又将镜研究了半晌，珑迟也寄一飞书朝峰而去，在晚月居中等候回音。待峰长老有所回信，便打发了二师弟前去说明。

珑迟便动了。

林啸雪看珑迟脸上多了几分隐忍意味，一时不知是该心酸还是该笑：“小师妹难不喜二师兄吗？”

小珑晚却已经是困极，听不他的表演。珑迟见状，敲了师弟一记，将小师妹的长发梳顺，便将人安置榻上。看她酣睡正甜，忍不住皱了眉，轻声：“那镜果真无甚危害？”

珑迟实在懒得理师弟的作态，立在榻前看小师妹安睡。他看得久了，前竟有蒙蒙雾拢起，床中的稚童便在雾中条，又成了少女之躯。珑迟着扇柄静看，看小师妹的睫轻抖，睁望来，两人静默而视，不过几息，珑晚猛然起，满目雀跃：“二师兄到底是从哪儿找到那镜的？好玩极了！下次我要带镜回族里给娘看！”

珑迟不动声，又喝了一灵茶，轻叹。

为何不从？师妹坐在椅上，珑迟就立在背后，他拂过师妹颈间的发丝时，师妹便微低了些，脖颈被莹蓝的发丝网片片的白。他的指尖轻轻自发间穿拢起，很快便挽成了两侧双髻，余下的发肆意披散，这是小师妹一贯用的发型。

林啸雪看了看小师妹的双髻，又看了珑迟，不知如何下手。两人一时未动，又被小珑晚促：“一人一边嘛，我好困。”

这般娴熟，叫珑晚想起了二师兄拆发时说的话，一时可乐。等林啸雪携着镜回峰，见小师妹已是恢复原样，又是一阵告罪，才跟小师妹嘀嘀咕咕将镜讲了个清楚。

珑迟也在晚月居中坐着，看两人凑嘀咕了一阵，还往这边不怀好意地望了几，顿时好笑。想来是二师弟清楚了那镜变幻的缘由，想同师妹一折腾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