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内侍看了一蒸，笑了笑，推辞，“我就不与二位吃了。我一向吃蟹黄不适，吃完，手臂就起红疹，只能是无甚福的。”

“诶——”窦楦不以为然，摆摆手，朝内侍那挤了一，，“永公主为陛下掌上明珠，一向公主什么，陛下也甚少之。如今公主好意，看我们辛苦，送吃到政事堂，也无其他事，何来不妥呢。如果拒绝，倒是弗了人家一片心意了。”

房相如将盒放在案几上，踌躇一会儿，才啪啦——一声把盖打开，见里除了一碟巧的金银夹平截和蘸料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公主赐至——”人在张的时候就容易破音，内侍如立火坑，鼓足了勇气又喊了一次，显然他很为难了，哭丧着脸，“列为相公，求您领走吧。不是什么大鱼大，只是一盘金银加平截的蒸。您们不领走，叫咱如何与公主差呢？”

从未有过公主往这政事堂送吃的先例，可宰相居然绷着脸同意了。那两位见房相如起谢赏，于是也跟着起，徐徐环袖接下来盒后，待内侍走了，三人才起回位。

崔侍中似乎有所动，眨着看向房相如，寻求他的意见，“房相，您觉得这……”

房相如当然了解她的脾气，如果这蒸真的原封不动的拒绝回去了，怕是她猜也猜得是他言阻止的。

谁想，还没夹住，忽然啪——的一声被另一双筷打开了，他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见房相如有不大乐意，窦楦眨着迷茫的不理解，“怎么了

话音一落，房相如心里咯噔一声，默默低了下，抿着嘴伸指一下一下地轻着木案，有些不自在。只听旁边窦楦大大咧咧，“既然是永公主的，我们收下也无妨吧？”

他以为的什么公主手书，或是字条之类的传话，实属多虑。宰相不经意地松了气，总算她这次没当众给他写什么私传的条，不然被窦楦这个大嘴瞧见了，怕是难办。

，“是宣徽殿永公主。”

他那时候怎么的来着？依稀记得他直接回了一张条，盒里叫那人送回去了，吃自然是婉拒了，顺带提醒她四个字，“公主慎言”。

回忆消散开来，房相如握拳停在边轻轻咳了一下，避开窦楦与崔侍中的目光，还是开了，沉沉，“莫要为难这小内侍了。既然是公主的赏赐，还是领了吧。监察御史的是官员当街骑吃饭，如今这是政事堂，吃与廊下的都不一样，想来他们找不到什么话可说。”

再说了，上辈她不是也过这事情吗？趁着廊下的时辰里，托人给他送心吃，内侍就那么无所顾忌地通报政事堂，更是直接名姓地喊，“公主赐房相”，叫他当着这两位同僚的面差下不来台，更不用再细品人家惊愕疑惑的神了。

“这才夏初，就有蟹可以吃了吗？”窦楦朝那盘蒸探，摇着叹起来，“托公主的福，我念这蟹黄的味整整一个冬天了！今冬家仆去河边挖螃蟹，却都是无籽的，没什么滋味。”说着，自顾自地举起筷就往盘里伸。

崔侍中却有些犹豫，“今日御史台的人也在……若是被他们那帮人揪住不放，再扣上个有辱官缄的帽，你我三人日后如何立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