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缠绕着玉香，总算是不辜负相思了。她舒缓地笑了笑，即便他不在边，可是这般彼此想念，牵挂肚，也算是此生难得。即便前路永夜，有他相陪，也是好的。

冬鹃答，“听闻他前几日就离开大明了。”

内侍先与公主行礼后，殿通传，得了陛下传召后，漱鸢提衫走了去。

所以，永——正大光明，磊落奇伟，这是父亲作为上位者，对王朝和他自己的全希冀和要求。

，洛也。父亲心里对那场事变还是几分负罪的，他教史官写此举是为了‘安社稷，利万民’，可终归得还是弑兄谋位之举。

她当听候宣旨官唱辞，然后钗翟衣，徐徐跪下三叩九拜，那满珠翠几乎快要压得她脖发僵，可是她还是忍了忍，扬声说，谢过圣恩。

那凉殿离大角观最近，这段时间，父亲总会在那里休息。

可公主毕竟是经历过一世了，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是通透，而且，一个人在夜里醒过来的时候，也会变得清醒几分，知自己下一步想要什么。

一走近，只听大角观里的怪声似乎没有了，她似笑非笑地对冬鹃调侃一句，“倒是奇了。那天竺方士驾鹤西，神游去了么？”

漱鸢觉得有一阵没有去看望父亲了，于是择了天气还算舒的一日往凉殿走去。这还没到，石甬上有个熟的小内侍上前朝她行礼。

“公主留步，圣人凉殿传召。”

她睡不着，披发起，赤足踩在月光如的地上，立在窗前仰看了很久。然后，从怀里拿房相如送她的玉香，就着月光看了又看。

大概她是唯一亲目睹了那场惊变的孩，更比别人更清楚，是父亲杀害了隐太，也就是她的叔叔，然后获得了皇位。

内侍躬，“公主请。”

大概父亲是对她有所愧疚，或者，像是一个在孩面前了错事的大人似的，从此将一切能给的质和名号全赐给她，仿佛是希望告诉她，他走杀戮后，还是她的父亲。

他渴望天授君权，渴望名正言顺，更渴望光明磊落。

大概，这也是他沉迷丹药和长生之术的原因吧。

漱鸢惊奇地看了下冬鹃，笑了笑，，“真是巧了，本正要去凉殿找父亲呢。”

其实漱鸢心里明白，永这个封号，或许不只是永远光明之意。

更将她治愈了不少，所以她仿佛从以前那些苦涩的过往中走来了。

漱鸢，“总算走了。”

情是情，这不耽误她继续探寻她想知的一切。这大明是她十三岁之后的家，她很清楚，她的一切和荣耀全来自于那场洛之战。

然后，她回想起她那时候正式受封‘永’这个封号的时候，父亲说，“希望朕的鸢儿为大华带来永远的光明。”那时候，房相如才带她归不久，受封大典上，他也在。

或者，父亲对她这个洛之变的目击者之所以如此疼惜，只是因为他内心的忏悔和不安，他无比希望一切都如他给她的封号那般，堂堂正正，无可置喙，从此获得他自己的解脱和新生。

这方士成天在里装神鬼，蛊惑圣心，她早就看着不喜。可陛下想求长生不老之术，谁阻拦，谁就会被怀疑有不轨之心，哪里还有人敢谏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