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恰好没怎么吃东西，闻见这香味肚饿得更厉害了。她耳边听着父亲与房相絮絮叨叨一些外官场上的琐事，自己率先动手，拿起一张胡饼住炙，另一只手执小银刀，左挑右挑，对准一块儿烤得多的位切了下去，一瞬间鲜香四溢。

“对了，如今你已经是宰相了。我不该再叫你少师，应该改叫房相了。”公主绞尽脑地与他攀谈，多多少少想要引起房相如的兴趣。

可今日再见，总觉得她的眉梢中多了几分妩媚之，叫他一看了居然有些心神恍惚，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似的。这异样的情叫他有些恐慌，难这三年中，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小公主已经换了个人？还是，她的成长已经超乎他的预料，在他离开的这几年中，中奢华的生活让她快速地生长着，仿佛未经修建的桃枝似的，盛放得如此肆意盎然。

房相如忙回过神来，速速禀告，“幽州城偏远，那守城的将领臣也特意拜会过，算是个忠厚之人，陛下如若提，此人可用。”说罢，他又转过看向漱鸢，不禁皱起眉问了一句，“公主炙的方式，臣是

内侍端来刚炉的胡饼和炙，一一为三位奉上。全羊宴里，这算是一主菜，撒了胡麻的胡饼香脆，刚刚烤好的羊瘦相间，着吃再好过。

宰相话音零散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对坐的公主，后的话也没说来了。

宰相的视线漫向公主的脸，轻轻应和，“的确如此。”回想从前，她在洛之变中生还，那双胆怯而无助的睛，他还依稀记得。直到在国监教她的时候，她也总是躲在书卷后偷看他，就是一个孩童。

只见永公主拿着胡饼，正认认真真地着切完的小银刀，仿佛拿着的是块破布似的，直至刀刃净了，才满意放下，然后左看右看，竟然将那过刀的胡饼丢弃到那些准备扔掉的骨架堆里。

皇帝挥手，叫内侍多备一张案几和膳，叫公主一同坐下吃，不禁笑着对房相如叹，“你不再这三年，朕是惯坏了永。现在想想，那时候真该叫卿继续留在国监，至少教完永的课业，也不至于她如此不懂事。”

开，桃天年华。

皇帝笑，“还是个孩心，不过，这几年比从前倒是长了不少，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

宰相略略抬袖，垂眸，“多谢公主关心。臣不辛苦。”

房相如听罢，边浅弯，客气，“无妨。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皇帝说的时候，倒也不是生气的神。他说永不懂事，多半也只是闲话自家孩的语气，并没有真的嫌弃。仔细一品，这个“不懂事”中，倒还有几分纵容的意味，毕竟，是皇帝也乐得偏永这个女儿。

“……回陛下，东都洛如今算是稳定了，臣以为还是用旧驻守，不宜替换……”房相如抬脸朝座上看过去，向皇帝提议，“至于北上的幽州城…….

这些事情，房相如都明白，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撩袍重新跪坐回案几前，淡笑，“公主情纯致，与从前一样，不曾有变。”

“幽州城如何了？”皇帝放下筷，探疑惑。

与宰相对坐的公主的脸庞，叫他瞧得有些不安，连忙举起一杯杏酿饮下，稍稍稳了稳迷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