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没有听见母亲的声音，她悄悄瞅了瞅母亲的脸，发现她居然已经靠在床上睡着了。江漾蹑手蹑脚的帮母亲整理好了被，又添了一些安神香，这才走了去。

“连饭都没用。”

江漾手上拿着沾的帕细细地苏照脸上的泪痕，担心：“母亲要不要再歇歇。”

可她又怎么能说年少的喜不得数，她对他的依赖，眷念，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如今他们已经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即使开始时是个误会，那也是响当当的事实了。

“咔——”

看到母亲双眸泛红泪，鬓发微散的样，江漾忍不住心疼。她走过去扶起苏照，让她靠在自己上。

“少爷都快把自己关房里一天了。”

竟是书房开门的声音。

永和急得来回踱步，公自前天在外面过夜回来后就失魂落魄的，可他不在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公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了，还说一概不准人去。那声音凉得，就没见过柳家公有过这么冷的神。

“傻孩。”苏照轻叹，“你若是想起来他，才不会叫他柳公。”

“哼，不知礼数。”江言成轻嗤。

江言成明白了江漾的来意，放下书案，把手背在后，冷哼：“你若是早有这个觉悟，哪会闹这么几场。”

“我带母亲去歇息了。”

“漾漾……你怎么来了。”

年少时她黏着他，一颗团似的跟在他后，跟他要了一个约定。

“这可怎么是好。”

即使在江府里吃了再多苦，她也从未向娘家哭诉过一句。

即便她当时尚年幼，他对她也非男女之情。

“我嫁。”江漾推门，掷地有声：“婚期你们定就是了，我会嫁的。”

小江漾捧着一个刚好的泥土小人，芙蓉白团似的小脸上全是汗，睛里闪着耀耀的光，她笑意澄澄地看着他，“月亮哥哥，我送你一个玉兔小人，你能不能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一直陪着漾漾啊。”

江言成气在上，举起书桌上的书案，“不过是一个———”

可竟为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向江言成低。

她自己所追求的自由，怎么能用母亲的尊严来换。

他回：“好。”

不于他多言，江漾扶起母亲就走。

江漾拿起另一只手轻拍她：“母亲，你别多想了，我昨个儿偷跑去看见柳公了，我想起来他了。”

似乎是微风太袭人，又或者是小姑娘底的期待太耀。

在他里，妻就是该对自己百般顺从，女儿就该俯首听命。

苏照柔弱却有韧劲，江漾更是一反骨。反正一个都不如他所愿就是了。

她拭的手被苏照住，“漾漾，你若是不想嫁，母亲不会让江言成如愿。”

永和立刻低候在一旁，“公可要用饭？”

在梧桐的重重落影下，在夏日的煦煦风中，余晖媒，鸟鸣见证。

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有些答案也总要去求得。

她是嫁了过来，苏家也给了她超过寻常官商女几倍的厚重嫁妆。但是苏家从此就与苏照断了联系，对外就说没有过这个女儿。

意孤行。

是喜的。

江漾一向都知，母亲虽然柔弱温吞，但很骄傲。她不屑和小妾们争风吃醋，也从不苛待庶庶女。

可是长久以来的思念会变成执念，当他看到她时，他的心就已经落在了实。

江漾眶泪，捂住了嘴。

屋里昏沉黑暗没有灯，此刻乍见天光有些刺，柳濯月提袖堪堪遮了一遮，回：“不必，去江府。”

他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语气，但是还能记得，听到这段话的时候，自己错的心。

江漾的手微微僵，后又低掩饰：“这不是长大了嘛。”

碧轩内，香炉升起袅袅青烟。

不过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手。明明是她先用一腔意了自己的心脏，又怎么能摆摆手便说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