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可邬家早年在训犬一道更是独占鳌头,只是如今老伯年纪大了,陪他了半辈子的狼狗也走了,剩下的几只幼崽他当亲儿子似的,怎么也不肯往外送了。
王浩多次想去讨一只,都碰了个闭门羹。
这人跟人比就不一样了,赵连雁躺在床上都有人给他送过来。
他走近摸了摸小狗的头,幼犬闻到了陌生的味,张着小牙扭头就是一口,王浩本就有准备,极快抽手,赞叹道:“这么烈。”
他瞧着眼红,跟赵连雁商量:“这狗生下的崽……”
“别想了,我要送人的。明年再帮你要一个。”赵连雁直接拒绝,把肉干喂给小狗崽儿,小狗伸出粉红小舌舔了舔他的手指,白绒绒的尾巴摇得欢快。
“别吧……你莫不是是要送……”
“是是是,就是我的小相好。”赵连雁笑道,提起江漾后脸色也好了几分,“这狼犬长得快,能有半人高。介时小姑娘带着它出门,多威风啊。”
王浩抚了抚额,一时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叹了口气,才说起了正事:“大将军的意思是让士兵们休整两月,等天气回暖,再走也不迟。”
他劝:“你这伤还未生痂,骑马定是不能了,不如就再养养,和大军一起走?”
赵连雁摇摇头,手上一下一下的摸着绒毛,目光落在某个角落:“你帮我找个靠谱的车夫,我等不了那么久,越快越好。”
王浩思忖片刻,问:“大将军那边?”
“他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管我,你只管去,出了事我担着。”
王浩点了点头,默了片刻,不忘嘲笑他:“是谁说男子汉大丈夫,从不会坐娘们兮兮的马车的?”
赵连雁俊脸一红,捂住耳朵:“别念叨了您嘞。”
天色愈晚,王浩替赵连雁换了次药,趁小狗睡着后又偷偷摸了会儿,走的时候还颇为依依不舍。
门被阖起,暗黄的光影交织在他挺直的梁骨上,分割成明暗的两条线。
他趔趄起身,尽力忽视左胸传来的痛楚,把小狗崽抱在怀里,揉了揉它软白的耳,轻声道:“你可要多多讨她开心才行啊。”
*
前些日子后行郎中江言成因贪污受贿压入大牢,证据确凿,还是最为公正严明的礼部侍郎赵极亲自抄的家。
抄家之时,赵严正瞪着眼睛,脸色涨红,肥胖的身躯颤个不停,一副极不可置信的窝囊模样。
家产全数充公不说,奴仆妻妾也全被压入牢中。磋磨了十几天,那群娇气的小妾们和子女都被放了,只他一人被贬谪流放。
被押着游刑示众时,敲锣打鼓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了他一身。
行人都在辱骂叫喊:“贪官该死!猪狗不如!!。”
听说江言成当时低着身子,愣头呆脑恍恍惚惚的,行走之间,裤裆处都传来一阵臭之欲呕的味道。
简直丢人到极点。
江漾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显出多高兴的样子,只是松了口气,总算是恶人有恶报。想想这些年来母亲被吸的血,受过的苦,甚至挨过的打。事到如今,江言成根本就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