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翻开一则密报，门前就传来了不小的谈声。

这一声中气十足。

江漾抓着他的手，像是哽住了般，低低笑着，脸上却落了珍珠似的泪。

他叹了一气：“漾漾，你若是……若是真的选了他……”

因为有怒，他的声音又缓又沉。

她晃了晃了，泪落下来，淡淡了一声：“是。”

赵连雁又叹一气，在心里把自己和柳濯月暗暗比了又比，终究是没比个所以然，思来想去的，还把自己醋得不轻。

消息递过去了那么些天，柳府里却一动静都没传来，赵连雁都快愁秃了，生生憋着自己没去见她。

他怕她生气。

他倨傲的神情一下变得萎靡不少，大大的郎君，垂着脑袋扯了扯她的袖，低声：“漾漾……”

柳濯月咽了咽咙，底燃烧着火焰，他将满腔的激动情绪治住，最后红着睛，手攥得极，又化成一声压抑的低吼：“你还是要去找他！？纵知他可能是拿的安危迫你？”

“不是的、不是的，小月亮。我让他走，不是不喜他了，甚至不是从中选择，是觉得不值得。”

夜凉如，月沉沉，江漾停下与老家的谈，转看向他，摘下了斗篷的兜帽，眉目是愁淡的，轻轻问了一句。

那赵连雁便不会气急败坏来找他示威，可是他也不能这般告诉她，只停了会儿方才继续说。

“别说了……漾漾。”

分别时她都那般说了，二择其一，没看他一，甚至还把他推给别人。纵知自己在江漾心里还占着那么一位置，可被这样打击，他现在的自信实在是所剩无几。

——

二人了屋里，赵连雁才缓过神来。

“但你现在确实在这儿不是么？你在柳府，你在我跟前……”

赵连雁行把自己的神思拉回来，专注于府中的事务上。

“江漾！”

更怕再换来她冷冰冰的一句‘你走’。

“你若是走，就别回来了。”

“是我不值得！”

“不是他不值得，你懂么？”她声音唰地一下大了，突兀几分刺耳的锐利。

她没理他，径直脱了斗篷，里面是一暗素的衫

他推开门，往小院中走。

“赵连雁，你不是快死了吗？”

抓住，仰着脸、字字珠玑，破罐破摔般，偏不让他逃避。

赵连雁收笔，里满是不耐之，颇为烦躁的往外喊了一声：“在甚么？”

在情之一字上，愈是挣扎，就越泥足陷。

“没有办法的，柳濯月。我没办法再说和你一心一意在一起了。若是这样骗你的话，连我……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别说了……”

“不要再说了！”

“可是我心里还是想着他……怕他如梦中般就那么不见在我前……”

过了良久，终究勾连成遍地的酸楚。

江漾拿指对着自己，半泣着，咬字却清晰：“他在我面前时，我想的是你……可是在你面前时，我的脑里却全都是他。”

气闷上之后便又控制不住想去见她，可心中了千番挣扎，不免又生退却——他本不想看她和柳濯月到底有多亲切恩，也怕又去碰一鼻灰。

她气势汹汹，像是猫儿了尖爪般的凶，偏偏泪一直冒着，眉梢泛红，气势便减弱不少。

柳濯月稍用力便扣住了她作挥舞的手，边：“你也不怕把自己挠着了。”

“柳濯月，这样的我，你都不讨厌吗？”

他倒凝一气，哑声质问：“那婚上盟誓，夜下低语，你字字句句相依相伴，都成了空话？！江漾！你回答我！”

她一把摔了袖中的书笺，甚至不敢看柳濯月惊讶失望的脸，她悲声：“尽我知这八成是赵连雁我去看他之策，尽我知我跟他明份已然两绝不应该再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