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昳。

我就是......”他想了想，努力措辞，委婉地说：“我就是下意识.....我习惯了，条件反......”

“你在这家公司工作？”他问，打断了你纷的思绪。

废话嘛，这工作的怎么可能过得好？

“好嘞！您可真有光，他可是我们这边的牌......贺昳你还不快过来！”

他的目光落到了名片上，不知为什么你觉自己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纸突然重逾千斤。

闻言他愣了一下，继而又笑了，“我知。”他轻快地说。

那是客的，冰冷的，带了风尘气的笑，是对客人的笑，不是对朋友的。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你也知，像我这样的，会有很多人给我名片，很多......”他举起杯，糊不清的后半段话语湮灭在酒和齿之间。

你也拿起杯，有些讪讪地说：“好......好久不见。”

“谢谢。”他接过了名片，对你绽开了一抹笑。

他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你们已经差不多十年没见了，也从来没有联系过，如果不是他的长相太过众，你大概率也不会认他来。

他注意到你的目光，电一般将手收了回来，藏到后。

你说：“两个月前。”

你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了，又不说话了。

你忍不住看了一他的手。

贺昳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两杯啤酒。你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不喝，但是看着他冷淡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就说不话来了。

你有些心虚地啜了一酒，不知接下去要跟他聊什么。

更何况你也没有想到他会这工作。

你心中有一丝不忍，从袋里拿一张名片递给他，“嗯......这是我的名片，老同学嘛，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你，很认真地问。

你的心了，一句话脱而，带着懊恼：“我没有看不起你——”

简直就是在揭人伤疤！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闯你的耳朵里，让你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他迟迟没有动作，你忐忑不安，疑心自己是否太过直接以至于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你记忆中的贺昳，虽然已经模糊了，但是你知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离开这里之前，学校唯一的保送名额几乎已经确定了就是给他的。他画画也好，曾经握着画笔的手指形状优，总会引起女孩的尖叫，如今却布满了伤痕。

也不知那天晚上他有没有认自己。

你有些尴尬，觉他那晚是认你了。你有心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又不知要解释什么。

贺昳坐到了你的边，你闻到他上的味，不着痕迹地松了气——你可受不了那天晚上他上的那香味。

地看着你们所在的方向，不知到底在看谁，你觉得他应该在看你，但是他没有跟你对视，也没有笑，目光空而麻木，他的底一片冰凉，像是已经认命的羔羊。

＊

贺昳。

话到嘴边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转了个弯，你的手仿佛已经不是你的了，它自顾自地举起来，指向一个方向，你听到自己说：“就他吧。”

“嗯......”

“好久不见。”他了一酒，着玻璃杯，睛看向旁边，然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可能他是下意识......也有可能......

在你的印象里，贺昳是一个很有自尊的人。